同伴同由地位相近,年龄、兴趣、爱好、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大体相同的人组成的一种群体,它以独特的、重要的方式帮助塑造儿童的个性、社会行为、价值观以及态度。儿童通过仿效可以被模仿的行为、强化或惩罚某种反应、评定皮此间的活动和互相提供反馈而相互发生影响。儿童最被子几年主要囿于家庭小圈子幼儿期以后,开始自发地与别的儿童认同,模仿别的儿童的行为习惯。同伴既是这些行为的强化物,又是儿童评定自己行为的参照物。因此,同伴关系是包含在家庭、学校以及其他有组织的和非正式的团体相互作用的较大的社会环境之中的。
一、发展序列
婴儿时期相互之间已经产生了短暂的交往,但这种同伴关系只是在最松散的意义上存在着。从有关研究中可以得知,第一二年儿童的相互作用以一种固定的程序展开:第一阶段是以客体为中心的阶段,儿童的相互作用更多是集中在玩具或物体上,而不是儿童本身;第二阶段是简单相互作用时期,儿童已能对同伴的行为作出反应,经常企图去控制另一个儿童的行动;第三阶段是互补性的相互作用阶段,出现了更为复杂的社会交往,模仿已较普遍,还有扮演互补或互惠的角色。从3岁起,儿童偏爱同性同伴。由于儿童在语言交流上互相适应,因此交往更加有效了。他们表现出更多的共同努力,更有效地协调相互间的活动,常常成功地合作解决问题。在3~4岁之间,依恋同伴的程度和与同伴建立起友谊的数量有显著增长。与年幼儿童相比,学龄儿童互相作用增多。他们的社会相互作用一般组织得较好,合作行为以及其他一些亲社会行为,尤其是共享和别的形式的利他主义在整个学龄期间有所增加,攻击性和争吵有所减少。因为儿童已能较好地理解别人的动机、意图,较好地使用来自别人的反馈,因此同伴间的交往更加有效。
在学龄早期(6~8岁),儿童自己形成的非正式团体占主要地位。这种非正式团体对自身的管理没有正式的规则,成员流动迅速,在确定团体成员时,似乎以方便为准则。在10~14岁期间,儿童团体变得比较正式,组织得比较紧密。这时,正式的组织如运运队或少先队等对儿童来说,变得更加重要。到了青春期,儿童与同伴在一起的时间已超过与成人(包括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布朗芬布伦纳的研究证实,美国学龄儿童与同伴群体交往的时间是他们与父母交往时间的两倍以上,而M·米德更是认为,在现代社会,同伴群体的影响甚至大到改变了传统的文化传递方式的地点。
二、形成模式
在对同伴关系的研究过程中可以发现,有一部分儿童被同伴群体接受甚至欢迎,有一部分却遭到拒绝;有一部分儿童在同伴中获得友谊,有一部分却一无所获。
1、接受和拒绝。通常在一种文化背景 中受到高度评价的一些特征,如优美的体态、出色的学业等,是与受欢迎相联系的;而否定的特征,如粗暴、幼稚等则与被拒绝相联系的;而否定的特征,如粗暴、幼稚等则与被拒绝相联系。与遭拒绝的儿童相比,被接受的儿童比较友好、外向、主动、热情、善良、乐于助人和合作。被拒绝的儿童不一定比别的儿童缺少社会能力或不够友好,但经常是戏弄人、打架、争吵的发起者或目标。他们以不成熟的、性的、破坏性的、不适合的或是异常的方式行动。自我评价水平适中的儿童,要比自我评价水平太高或太低的儿童容易为同伴所接受。
对这类现象的分析表明,友谊和互助可以增加儿童受欢迎的程度,而破球和不合作可能导致拒绝。但也可能是反过来,受欢迎强化了并由此增强了儿童的友谊,而拒绝增强了破球和不合作行为的动机。在学龄儿童中,“很受喜欢”的状态倾向于持续一个较长的时间(1~3年);不受欢迎或拒绝,似首并未减弱与此有关的行为模式。儿童期与同伴关系不好,常常预示着以后的情绪的调和过失。
2、友谊。对朋友的特殊依恋是儿童最重要的同伴关系。朋友是支持和安全的来源,是儿童行动的评定者。朋友的褒贬对改变儿童的行为模式很有效,还可促进对别人思想和感情的理解与敏感性。
早期的友谊一般是脆弱的,很快形成又很快破裂。幼儿的友谊多半建立在地理位置(邻居)、有共同的兴趣、喜爱的活动,以及拥有有趣的玩具有基础上,学龄儿童强调与朋友要有共同的活动,互相帮助合作。青年初期,亲密和忠诚是选择朋友尤其是女孩子选择朋友最重要的标准。
儿童倾向于选择与自己年龄、性别、种族相同的人作朋友。最要好的朋友一般都是性别相同的。甚至在种族平等的班级里,不同种族儿童间亲密的友谊通常也很少。然而,当儿童选择个别朋友时,并不苛求于社会阶层或者智力、个性特征方面的相似,他们倾向于有共同的兴趣、态度、社会指向和价值观。
三、对同伴文化的遵从及其原因
从童年到青年这一发展期,儿童开始表现出对由正式或非正式团体所形成的同伴关生活费中的文化的遵从。这种遵从,特别是表现在音乐的爱好、穿着的式样,时尚等这些引人注目的行为方面。他们的种种见解、偏见、信奉、爱好与憎恶都视同伴集体而定。C·谢里夫(1968)说:“即使他们爱自己的父母,认为父母是有价值的,但结果仍会降低对父母力量的重视,而过高地评价同龄伙伴力量的价值……”
这种遵从的倾向也表现出个体差异。女孩一般比男孩更为遵从,而且,遵从的倾向同家庭及父母的态度有关。有证据表明,大部分看重同伴与合群的儿童,或来自极基随便的家庭,或来自极端惩罚的家庭,而遵从成人的儿童则来自和睦但非逆来顺受、严格但非严厉控制的家庭。
促使青少年对同伴集体作出这种遵从倾向的原因之一便是社会心理学家谈到的“与人交往的需要”,或称“对偏离的恐惧”。儿童进入学校,便是从家庭这一狭小的圈子进入外部大千世界的第一个重大的步骤。这时,不仅儿童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非亲非故的成人监督之下度过的,而且儿童也成为“同伴社会”中的一部分,即处在由一些在身体、年龄以及身份等方面与他极为相似的个体联合组成的集体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儿童学会并发展了一咱必须按同伴集体的准则行事才能得到认可和接受的新感觉。他们在同伴集体中的地位、自尊和自我感觉,都依赖于同伴们的认可,于是同伴集体成了满足儿童“与人交往需要”的重要之源,而把儿童与家庭联系在一起的许多纽带开始松弛,甚至逐渐消失。
社会心理学家有谈到遵从这种倾向时,时常列举的第二个原因是“信息与信任”。青少年处在身心快速发展的时期,他们几乎都有着强烈的愿望与自由的要求,同时又深感自己的经验和知识的不足。当成人对他们的这种需要不予理会,甚至动辄采用高压时,他们往往会转向同龄伙伴,以期从同伴那里获取自主地为人处事的信息。青少年的阅历毕竟有限,他们对种种观点、见解与信念不曾有过亲身的经历与体验,因而也就不可能作出更多的选择和比较,以至在与集体的交往中,对旁人针对自己所作的评价难以作出选择或进行批判。鉴于这种原因,青少年总是更多地听从他的同伴们的意见。
四、对儿童的影响
从现实的意义上来说,儿童实际上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包括父母和别的成人的成人世界,另一个是同伴世界。这两个世界可以几乎不加重叠地互相并存。同伴世界是亚文化,在许多方面受较广的文化影响。正如由许多自然的和实验的研究所表明的那样,儿童对社会行为和如何与其他人相处的许多认识,并不是由父母传递的,而是由同伴传递的。因此,同伴关系是儿童社会化的动因。
有证据表明,孩子们在3岁时就会因与性别相适宜或与性别不适宜的行为而相互支持或惩罚,同时还表明,这些反应有效地形成了接受者的行为。这些发现强调了同伴们对父母影响进行补充的程度。而且,通过按照从他们父母及媒介那时里学来的准则或规矩行事,同伴们进一步影响其他儿童。一些研究人员提出,同伴也许是社会化的特别重要的因素,因为,比起成年人来,他们对所接受的东西更不易改变看法。希望获得同伴们的称赞,这一愿望并不局限于儿童的早期,同伴的赞扬在青春期也是重要的。拉姆和厄尔伯格在1978年指出,青少年对于他们的伙伴的态度变得更加敏感,因为他们对于如何确切地表现自己没有把握,所以就求助于陈规俗套,并依赖别人来暗示自己,通过这些暗示,他们能形成自己的行为。就大多数情况而言,同伴们通过施加与通常的准则或标准相一致的附加压力,来补充父母以及媒介对他们的影响。
同伴关系还对形成重要的社会能力有着影响。在对人类的研究中,不能做那种剥与同伴交往的实验。但是,这一影响的证据,可以从对与世隔绝的儿童的研究中得到。这些儿童被找到时,与世相隔,没人伙伴,没有社会能力。他们缺少对别人的主动表示进行反应的方式,缺乏交友和保持相互交往的知识。可以推断、孤立和社会的影响可能是被累积的。不能和同伴交往,儿童就缺那种学习和实施社会技巧的机会;没有这些技巧,他们就变得更加孤立。
(程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