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永贵在百花从中笑

——大寨村游记

顾睁

暑假我携太太有机会零距离体验曾经喧嚣的“两个学大”（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之一的大寨村。

大寨村是山西省昔阳县的一个小山村,自然条件十分恶劣，是个穷山村，以陈永贵、郭凤莲等为带头人的大寨人决心改变落后的面貌，敢于战天斗地，艰苦奋斗，治山治水，在七沟八梁一面坡上建设了层层梯田，并通过艰巨劳动引水浇地，改变了靠天吃饭的状况。19年发出了“农业学大寨”的号召，从而成为全国农业的一面旗帜。现在大寨变成了一个处处是鲜花的大花园。

陈永贵在鲜花丛中笑了。

陈永贵是个复杂人物，他辛勤一世，是全国一号劳模，又从一个农民贵为副总理，引发多少人的眼球。他参加了1976年的事件，背叛了欣赏他、给他荣誉的人，但又很快成为胜利者的靶的，几乎被关进秦城监狱，最后当时当政者网开一面，没有坐牢，在一个小农场默默结束了人生。无论别人如何评价他，但大寨人只认他的对大寨功绩，无畏地将他奉为大好人，永远纪念他。 

陈永贵孙女现在是陈永贵故居的讲解员，她站在故居门口（左边那位，右边背包者是导游），每一位参观者交给她6元，故居是没有公开出售门票的。

大寨有好几个名人墓，其中最大的就是陈永贵墓，十分简朴而毫无奢侈。

第一任党支部贾进才之墓。

当我看到郭沫若墓碑觉得奇怪，后来查资料才知道政治滑头郭沫若生前说死后要把一部分骨灰葬在大寨，原来如此。

巴金生前写过宣传大寨人的书，他四次到大寨，用2万多字写出《大寨行》，大寨人是不会忘记的，给他塑蜡像。

这是孙谦墓碑。

郭凤莲1947年生，现在是大寨经济集团董事长，在宾馆有办公室，这幢三层楼房是大寨最好的建筑。

现在大寨没有人开荒耕地，很多人开店摆摊，卖布老虎、布鞋、胶卷，在当年没有人敢，因为在陈和郭时代被称作“走资本主义道路”。

春酒、核桃露等许多产品其实产地不在大寨，贴牌而已。

大寨人的道德水准是非常领先的，他们既有山西人普遍的善良、厚道，又没有山西人的欺诈，非常诚实，在大寨买东西，不用担心离谱的漫天要价。什么东西都不用侃价，给钱就行。 

大寨人从出生到大学毕业全部免费，60岁退休每月有足够的养老金，敬老院开满鲜花。

吃饭习惯和陈永贵时代一样，不是在饭桌上，而是将菜放在饭上，端着碗到处走着吃。

集中的地方是村里的大柳树下。那株柳树全国有名，旧社会时一个妇女在路上检了一个玉米，被地主吊在树上活活打死，后来陈永贵常常集中村民在树下忆苦思甜。

大寨人普遍厌恶政治，他们被反复无常的媒体搞烦了，问到从前的政治往事，年轻人就说那时年纪小，老年人就说不是干部，最后都是不知道三个字，即使是个别交谈，他们也是缄口不言或支吾言他。

走进大寨纪念馆看到许多老照片。

在打谷场。

大寨是“七沟八梁一面坡”，修梯田，看看前人留下的石坝，还是想流眼泪。现在搞有风钻，有吊车，大寨改造是1953年开始的，什么都很原始，采石、运石、砌石全是手工。

老英雄贾进才一生挥锤击石，以至于手变得畸形，重重老茧伤痕，而且既不能伸直也不能握成拳，保持握锤把的状态，无论是国家领导人还是外国人握着他的手，都唏嘘不已，他在世的时候，谁能握一握这扬名世界的手，那是莫大的荣幸。贾进才的老伴宋立英也是有名的开梯田女英雄人物，现在开了一个旅游品商店和饭店，身体很硬朗。

大寨第一任贾进才也已经离世，不可能再有幸握他的手了。我有幸与贾进才遗孀宋立英握手，与贾进才最亲密牵过手的人握手。

只有狼窝掌的层层石坝，还在向人们述说着往事，这是一个民族精神的记录。无论你是否赞赏大寨精神，是不是想如大寨人那样活，石坝和梯田都在说明：我们的民族曾经出现过这样一种精神。

荀子在《天论》中言：“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这种主观能动性能让“高峡出平湖”，能“上九天揽月”。但这一切，一丝一毫都离不开科学。而科学，“必常恬淡，常逊让，有理想，有圣觉”（鲁迅语）。故，浮躁，浮漂，静不下来，沉不下去，要想创出科学的神圣之光，照世界、遏末流，生感动、光千秋，是不可能的。科学，就是事实的再现；科学，就是真理的追求。那种急功近利式的胡编乱造，牵强附会，永远只能是科学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