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离家上学后,简.芬奇平静地坐下来喝咖啡。她一口一口慢慢地啜着,一面又试着去看报纸。没过一会儿,她丈夫走了进来。
“史蒂夫,来杯咖啡吧?”简问道。
“不,谢谢,亲爱的。我觉得烦透了,心乱如麻。可能是因为那讨厌的音乐每天早上把我吵醒。我想我还不至于老得落伍吧,可没完没了地听那毫无韵律、令人讨厌的歌曲实在让我生气。它们毫无寓意。我不相信桑迪真会喜欢这种音乐。”
“你知道,亲爱的,不同年龄的人喜欢不同的音乐,”简劝说道。“还记得我们听过的一些音乐吗?”
史蒂夫笑了,“你说得有道理。也许,吃点早饭能消除我心头的烦恼。”
“我来给你拿点水果汁,”她主动说道,边说边站了起来。
“行了,”史蒂夫说,“我去拿,你看报纸吧。”
“我也不是真的在看报纸。我思想集中不起来。我也一直在想桑迪的事。”
史蒂夫摆好了早餐,然后坐到妻子身边。她分了一些报纸给他,俩人都试着看会儿报纸。接着简打破了沉默。
“你注意到了吗,今天早晨我们那15岁的女儿都化了什么样的 妆?我问她时,她说她描眼线已几个月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我想我们应该感到幸运,因为我们与女儿之间的最大问题还只是化妆。我看到其他青少年在镇上到处游手好闲,还纹身,浑身穿了许多洞,在眉毛上,鼻子上,到处都穿。我想他们是在表达着他们的自我与本色,可这种表达方式与我们过去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史蒂夫问道。“我记得自己曾经不听父母的话,留着长头发。你还记得吗?头发那么长,都长过肩膀了。”
“而且你还差点儿被学校开除,”简补充道。
“的确如此,可头发毕竟能剪短纹身就永远留在那里了。在我看,纹身是种极端。”
“实际上,纹身也是可以去掉的,” 简说。“但去掉它很痛,很贵,可毕竟是可以去掉的。好像每一代人都要找到自己的本色。”
“令我担心的是,” 史蒂夫说,“音乐会传达一种非常消极的信息。它对桑迪可能有负面的影响。我不知道我们的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她在变,我很担心她。化妆品,糟糕的音乐,谁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花样?我们得和她谈谈。新闻里报道的尽是惹上麻烦的青少年,可他们的父母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麻烦。”
“哦,我倒不认为她的音乐如此糟糕。
我也喜欢这种音乐,”简说道。
“你喜欢?”
“你知道我喜欢声音大而怪的音乐。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说得对,我们需要和桑迪谈谈,”简赞同道。
简看了看表。“哦,亲爱的,我要迟到了!”她呻吟了一声。“我得跑着去,不然头次预约就要迟到了。”她匆匆吻了一下丈夫,拿起公文包,朝门口走去。
“再见,亲爱的,” 简喊道。
“再见,宝贝,” 史蒂夫回了一声。
去上班的路上,简 ? 芬奇一面开着车,一面想着她的孩子桑迪和比尔。“桑迪开始成熟了,” 她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去约会,会走出这个家,可我不想她老是打电话,看电视,浪费时间。我希望她学业好,继续学音乐。可我怎么开口向她说这些事情呢?我不想她生我的气。如果我对她太严,她就会反抗。我常常担心她会反抗,会走得太远。很多女孩都在反抗,有的甚至中途辍学,陷入各种麻烦。有时候,她们还离家出走。我可不希望桑迪出这种事。”
简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得对桑迪说什么。她和桑迪之间还可以进行交流,这令她很高兴。她知道自己得有耐心,得保持自己和桑迪之间沟通的渠道畅通。她想在桑迪的身边,做她的保护人,同时又给她以寻找自我价值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