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歌太平繁华景_彰显世俗文人情_论柳永的歌咏太平之词

J OURNAL OF F U JI A N I N ST I T UTE OF SOC I A LI S M No 3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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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歌太平繁华景,彰显世俗文人情

论柳永的歌咏太平之词

钟先华

(山东省聊城职业技术学院,山东 聊城 252000)

收稿日期:

2007-07-10

作者简介:钟先华(1974-),女,山东阳谷人,聊城职业技术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

摘要!柳永∀乐章集#中歌咏太平之词有28首。按内容可分为咏天下隆盛,博圣上欢心;赞地方盛景,取显宦青睐;绘节日胜景,颂世俗风情三部分。它歌咏了北宋太平之时的繁华,有很高的认识价值;它体现了柳永绘事写景高妙超凡、描象构图生动精致的功力,有较强的艺术价值;它展示了柳永世俗文人的独特心态呈现与心理运行轨迹,有比较重要的表现价值。

关键词!柳永;∀乐章集#;歌咏太平之词

中图分类号:G 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563(2007)03-0041-05

有学者把柳永词作分为三类:羁旅行役与抒怀词、歌咏太平之词、歌妓词。

1!(p13)

这种分法在内

容上基本可以涵盖柳永词的全部。其中歌咏太平之词共28首,约占柳永∀乐章集#全部词作的十分之一。 2!

这些作品能让我们感受到北宋太平时代的繁华景象,有很高的认识价值;还能让我们体会到柳永绘事写景的高妙超凡,描象构图的生动精致,有比较强的艺术价值。同时,更能让我们看到柳永世俗文人的独特心态呈现与心理运行轨迹,有比较重要的表现价值。因此,歌咏太平之词是柳永词作的组成部分,对于它的解读是有一定意义的。

一、咏天下隆盛,博圣上欢心

这样的词作在柳永的∀乐章集#共11首。有些研究者把这类词叫做谀圣词。

3!(p243)

进入宋代以

后,词成为富贵享乐生活的消遣,而富贵享乐必然要有社会的太平富庶来保障,这当然离不开帝王的圣明了。所以,冀求仕宦显达的文人以词来谀圣也是常理。但对于谀圣词的理解不能一概而论地认为内容空泛无物,不值得一读。从事实来看柳永是一

个比较∃俗气%的文人,每一次阿谀奉承的无果都不能阻止他停止这方面的努力,但这些词并非是一味的谀相媚态。

柳永出生于一个∃奉儒守官%的家庭,其祖父、父亲、叔父都以儒道修身齐家,皆为一时显儒。家学(儒学)中走出来的柳永,其思想与传统士大夫并无二致。柳永生活的真宗后期与仁宗朝,正是北宋的∃盛时%。作为儒家思想模式下的∃士%,柳永对于这种∃承平气象%是由衷地歌颂,在其词中∃形容曲尽%

4!(卷二十一)

,为圣尊力作赞

语。他的&看花回∋(玉墄金阶舞舜干)从整体上反映了这类词的主导思想:咏歌太平,尽享太平。∃玉墄金阶舞舜干,朝野多欢。九衢三市风光丽,正万家,急管繁弦。%帝王以德教被于天下,社会祥和大治。如此隆世盛时,柳永以∃忍负芳年%之反问语,坦显出尽享太平之心态。

在柳永眼里的天下太平,主要有五个方面的构成:一是国力雄厚,仓廪殷实 如∀玉楼春#中的∃太仓日富中邦最%等词句;二是协和万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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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治理天下到这样的境地,才有对圣上的歌赞,和对帝王出游的颂扬。

在词中铺排祭礼仪式的繁富,展延祝寿场面的宏阔是柳永谀圣媚上、礼赞社会升平的拿手方式。如&御街行∋∃燔柴烟断星河曙。宝辇回天步。端门羽卫簇雕阑,六乐舜韶先举。鹤书飞下,鸡竿高耸,恩霈均寰寓。和&玉楼春∋∃昭华夜醮连清曙。金殿霓旌笼瑞雾。九枝擎烛灿繁星,百和焚春抽翠缕。%∃凤楼郁郁呈嘉瑞。降圣覃恩延四裔。醮台清夜洞天严,公宴凌晨箫鼓沸。&玉楼春∋%、∃皇都今夕知何夕。特地风光盈绮陌。金丝玉管咽春空,蜡炬兰灯烧晓色。&玉楼春∋%、∃缵唐虞垂拱,千载应期,万灵敷佑。殊方异域,争贡琛赆,架巘航波奔凑。三殿称觞,九仪就列,韶护锵金奏。藩侯瞻望彤庭,亲携僚吏,竞歌元首。祝尧龄、北极齐尊,南山共久。都是或直接或间接的颂扬宋真宗,是典型的谀圣媚上。词中仪节场面宏大,祭祀程序繁富,这并非柳永过度地夸饰,实则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升平程度。

再如&送征衣∋(过韶阳)与&永遇乐∋(薰风解愠)都为贺宋仁宗寿而作。词中敷叙了天下太平、万方来朝的兴旺景象,颇能体现柳永词∃铺叙展衍,备足无余,形容盛明,千载如逢当日%5!(卷第四十)的特色。两词皆用典铺陈,写得雍容华贵,相比较而言,后一首笔力雄健,气魄宏大,艺术上较高一筹。

在这几首词中,柳永极尽之能事,尽心尽力地去博取圣上的欢心:∃椿龄无尽,萝图有庆,常作乾坤主。%∃卜年无用考灵龟,从此乾坤齐历数。%∃几行鵷鹭望尧云,齐共南山呼万岁。%∃竟就日、瞻云献寿,指南山、等无疆。愿巍巍、宝历鸿基,齐天地遥长。%

通过描绘皇帝出游来谀圣媚上、礼赞社会升平,是柳永的又一种娴熟方式。如&醉蓬莱∋(渐亭皋叶下)是写皇宫秋景、皇帝出游的。词中∃华阙中天,锁葱葱佳气。嫩菊黄深,拒霜红浅,近宝阶香砌。玉宇无尘,金茎有露,碧天如水。%无处不是太平景象。柳永先整体后局部,再由高到低,紧接着由近及远,极有层次,极富构图之美感。

&柳初新∋是作者从个人的视角来写登第者的得意、欢乐情态。∃柳抬烟眼,花匀露脸,渐岘绿娇红姹。妆点层台芳榭。%赞美了大自然以神奇的功力在大地上创造了犹如图画一样美丽的春天。∃新郎君、成行如画。%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杏园风细,桃花浪暖%汴京琼林苑内微风习习,河水猛涨;后又写他们在京城策马奔驰,各处游玩,所到之处扬起了阵阵香尘。把宋代帝王统领下,科举给书生学子带来的希望与生机传达了出来,也从侧面透露出北宋时局的太平。

用词来举托承平胜景,通过铺叙来展示繁富宏况,柳永写来自然妥帖,朗畅有韵。宋人黄裳∀书乐章集后#中称:∃予观柳氏乐章,喜其能道嘉佑中太平气象,如观杜甫诗,典雅文华,无所不有。%6!(卷三十五)这样的赞语,应该说柳永无愧当之。作为文人的柳永,虽然气俊才高,但依然无法脱俗。当时帝王在私下里已经比较爱看这种有别于所谓正统文学的词,善写词的柳永自然懂得用这种∃纯才气%的东西来取媚博青,以期赢得逞才展俊之位。

柳永科考及第时已是五十多岁了,此后他辗转各地做些小官,晚年才得以再回汴京。都城繁华依旧,而词人却已是老迈迟迟了。&透碧宵∋(月华边)即是他再回汴京后的词作。虽然柳永一生仕途不得意,但此时的词中依然在极力铺写京城繁丽的同时,不露痕迹的歌功颂圣,只是篇末∃不似当年%四字,一语道出今已绝非昔日,弥漫着∃宦途踪迹%后物是人非的老年心态。

二、赞地方盛景,取显宦青睐

柳永曾宦游江浙和西蜀,在这段生活中写下了一些歌赞地方胜景,以期赢取显宦青睐的词。这类词共有11首,可以叫做投献词。

江南水乡,风光旖旎,文人骚客莫不吟哦,柳永不甘落于他人之后,写江南胜景的有七首:三首写杭州,两首写苏州,一首写扬州,一首笼统的写江南,大都写得别有韵致。&早梅芳∋(海霞红)是柳永投献给杭州知州孙沔的。词的上阙写杭州之景,颇具匠心。先从大处落笔,以自然界中的烟霞来渲染气氛∃海霞红,山烟翠。%接下来一句∃故都风景繁华地%点出所写之地-杭州。接下来数句,是对杭州城美丽、繁华的具体描绘。∃谯门画

42戟,下临万井,金碧楼台相倚。芰荷浦溆,杨柳汀洲,映虹桥倒影,兰舟飞棹,游人聚散,一片湖光里%写了宏伟壮观的城门,然后再以城门为立足点,写了城内的静态的人文景观和城外的物镜人事,特别是城外:岸边,杨柳成行,芰荷飘香;水面,万顷碧波映着虹桥的倒影,小船穿梭如飞,游人或聚或散。故都的山光水色,毕现于目前。构图绝佳,绘事极高,设色亦极妙,柳永的确是写景高手,词人鲜有能及者。词的下阙,转笔颂扬镇杭之官的事功人品,可分为三个层次:一是征战有功,二是衣锦还乡,三是政绩卓著,并预祝升迁。此词∃谀贡%的成分很明显,但我们不能不承认,词中所展现的杭州的社会生活图景、自然风光的确是北宋前期∃承平气象%的真实写照。

&望海潮∋(东南形胜)也是柳永写给杭州太守孙沔的7!(p170)。此词紧紧抓住杭州的地方特色,既写出杭州的市容之繁富,又描绘了西湖的湖山之秀丽,还对城外钱塘江这一天下奇景的壮观气势作了精彩的描绘,犹如一幅宏伟壮丽的自然历史画卷展现在我们面前。难怪宋代的罗大经在∀鹤林玉露#中说:∃此词流播,金主(完颜)亮闻歌,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8!(卷一)下阙后半段是总结全文,归美于郡守。无疑这是一首投献的颂歌,而在词中我们却看不到一点阿谀奉承相,柳永写得很洒落:∃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把这位地方官写得威武而清雅风流。结尾处是投献之作常有得报政入朝之类得颂辞,但柳永写来却不落俗套,让我们牢牢地记住的不是投献之语,而是社会的升平气象、都市的繁华胜景。&瑞鹧鸪∋(吴会风流)也是柳永投献再知杭州的孙沔的,柳永当时已是五十多岁了,为了仕进,表面上看似风流潇洒的柳永也不得不以词来谀颂。

写苏州的一是&木兰花慢∋(古繁华茂苑)。此词也是同于其他投献词的模式,先铺写苏州大好的自然社会背景:历史悠久,人杰地灵;然后盛赞苏州主官不凡的来历、文才、政绩以及风流俊赏的品性。虽然难免溢美之词,但作者所写的苏州的风土人情,设色鲜明,构图精致,笔力清雅,当属颂赞之类文字中的佳作。二是&永遇乐∋(天阁英游)。词中大量用典,先颂赞初到任的太守的威严,再谈百姓的拥戴,又写其人事德政,后预祝太守以后的擢升,谀词谀意非常彰显。柳永在最后一句中(∃且乘闲、孙阁长开,融尊盛举%),把自己的希冀乞求隐隐透露了出来。已是晚年的柳永,始终不能忘怀于名与禄的追求。&临江仙∋(鸣珂碎撼都门晓)写的是扬州的景致。从其∃凤箫依旧月中闻%句来看,扬州仍保持着中晚唐∃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旖旎风光。此次的投献意味并不明显。

&如鱼水∋(轻霭浮空)此词是写江南胜景,但并未具体到哪一个地方。由下阙后半∃修禊饮、且乐仙乡。更归去,遍历銮坡凤沼,此景也难忘。%可知此词系赠人之作,所赠者当时应是放外任者;柳永是记写这位赠主春祈之游,且劝他尽兴游赏,待再反京城后,对这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词中虽然明显的带有劝慰与预祝的意味,但词以四分之三的篇幅写江南自然风光,柳永以∃潋滟十里银塘%为中心,写轻霭,写乱峰,写潋滟的银塘、绕岸的垂杨,写相望的红楼朱阁、芰荷的香,还有那双双戏的鸂鶒鸳鸯,雨过汀洲的兰芷望若似潇湘。风也淡,水也茫,晴光一片,相动画舫,还写就了盈盈红粉的唱。人、景、境浑然一体,色彩缤纷,动静相谐,声情共盛,真可谓人间天上。

绘写西蜀的仅有一首&一寸金∋(井络天开),这里写的是成都景致。∃井络天开,剑岭云横控西夏%写到蜀地的山势剑拔弩张,高耸入云,气拔天地。其中∃雅俗多游赏%一句,即表明了文人士大夫和市民群众竞相游赏的熙乐融融景象。虽然在其中也写了∃地胜异%∃市繁华%、∃景如画%,但从中更多是流露出柳永对蜀地盛时胜景的颂赞,并无明显地取媚显宦之意。

&玉蝴蝶∋(渐觉芳郊明媚)一词从其结尾∃凤池归去,那更重来。%来看,应是一首赠与出京巡游的一位大的词。此词并未具写都市人情,而是先描绘了美好艳丽的春色,然后以宴饮为主,突出场面的豪华气派,颂谀意味较为明显。但上阙写景的几句,却能给人以美的感受。∃渐觉芳郊明媚,夜来膏雨,一洒尘埃。满目浅桃深杏,露染风裁。银塘静、鱼鳞簟展,烟岫翠、龟甲屏开。%远景近景,静景动景,未写人而人在景中,未写情而情蕴景内,确是一段描写早春的好文字。

&玉山枕∋(骤雨初霁)是一首消夏宴饮的赠作。词的上片绘制了一幅夏末雨后清新、美丽的景致图,下片展现了一位家中宴饮的场面,∃讼

43闲时泰%,公事简约,社会安定,才能得闲欢宴。&少年游∋(铃斋无讼宴游频)也是一首写∃无讼%宴饮的词。两首词大体有些相似,人闲景爽,时泰民安,情也畅。

在咏天下隆盛的词中,柳永因表现的对象和目的的差异,而写作模式是比较多样的,但柳永的投献词却大都采用了一个大致相同的模式:即先颂所治之所地繁人俊,次赞其政绩卓著,再祝其前程远大。前一层一般用隽美的文辞叙写都市繁华、社会的承平,是其精华。后两层多是空洞的颂赞之语。我想才高的柳永不会不懂得后两层对其词妙曼之美的损伤,但他依然故我一再∃续貂%,当然原因只能有一个,就是柳永专门的、用心的添加进去的。柳永不是在作纯粹的词,而是利用他拿手的技艺 作词 去示好于显宦,以求相结交抬高自己的身份。那种世俗文人的习气也彰绕着这位所谓的专业词人。

三、绘节日胜景,颂世俗风情

这类词也可以叫做节序词,内容大都颂赞节日繁闹、世俗风情、都市富庶、君主圣贤,以博取帝王的赏识,求得仕途的飞黄腾达,一共有6首,两首写元宵节,四首写清明节。

在中国古代元宵节和清明节是真正属于普天下所有人的节日。元宵节,又称上元,元夕或灯节,是民间多彩多姿的节日,讲究的是走出家门普天同乐,是各民俗节日中唯一以∃闹%(欢乐热闹)为核心内容的。是日,举国上下张灯结彩,欢度佳节。深宫皇室,大家闺秀也可上街看观灯游玩。唐、宋时期,赏灯活动更加兴盛,皇宫里、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通衢闹市还要建立高大的灯轮、灯楼和灯树,除燃放灯火外,还有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等∃百戏%活动。柳永在其词中就尽情地描绘了这一节日盛况。如&倾杯乐∋∃禁漏花深,绣工日永,蕙风布暖。变韶景、都门十二,元宵三五,银蟾光满。连云复道凌飞观。耸皇居丽,嘉气瑞烟葱倩。翠华宵幸,是处层城阆苑。龙凤烛、交光星汉。对咫尺鳌山开羽扇。会乐府两籍神仙,梨园四部弦管。向晓色、都人未散。盈万井、山呼鳌抃。愿岁岁,天仗里,常瞻凤辇。%上阙描绘了天长昼永、花开草绿、和风送暖的新春气象,紧接着点出了恰逢∃元宵三五%,春意昂然的京城皓月当空,皎洁生辉。然后又写了京都的雄伟壮丽:复道高耸,楼观凌空。这样的建筑又笼罩着祥云瑞雾,使得节日吉庆祥和。下阙写天子驾临后,元夕灯会的场面:龙凤烛光与星光月光交相辉映,梨园子弟与观灯百姓一起狂欢,人声鼎沸,鼓乐喧天。竞相一睹天颜,直至破晓人还未散。这首词充满盛世情调,在当时就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据∀避暑录话#卷下载,∃永初为上元辞,有(乐府两籍神仙,梨园四部弦管)之句传禁中,多称之%。9!(卷下二)虽然词的内容有谀世之嫌,但它真实地再现了东京汴梁元宵夜的热闹景象,展现了北宋前期物富民康的社会生活风貌,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

写元宵佳节的还有一首&迎新春∋(嶰管变青律),词的上片以浓墨重彩极力渲染节日气氛,下片则以疏笔淡墨表现人们的欢乐情绪。在词中形象地再现了上元的灯景之盛,观灯游人之众,灯下士女嬉游之乐,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元宵灯节的盛况,描绘了都市繁华、承平的气象。此词虽没有明显的媚上谀圣之世俗语,但若圣上诵之,也必会颌首微笑的。宋人范镇曾说:∃仁宗四十二年太平,镇在翰苑十余载,不能出一语咏歌,乃于耆卿词见之。%10!(p136)此词就可以作为典型代表。

唐宋以来的清明节是整合了上巳节、寒食节、清明节三节习俗的重要民俗节日。节俗主要有三项:祭祀、春游、饮食。北宋时期,清明节俗更重在游春踏青,朝野上下男女老幼皆畅游于春天的明媚之中。&抛球乐∋(晓来天气浓淡)、&木兰花慢∋(拆桐花烂漫)、&长寿乐∋(繁红嫩翠)三首词全是写清明节胜景的。据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载:∃清明节∗∗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罗列杯盘,互相劝酬。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11!(卷七)宋代著名画家张择端也选取这一盛况,创作出不朽的巨幅画卷∀清明上河图#。柳永通过对这一民俗胜景的描绘,集中反映了当时北宋的社会生活的承平景象。&抛球乐∋(晓来天气浓淡)188字,在词中算得上长篇巨制了。柳永在此词中,把春日清明的自然之美、节日之盛、游人之欢、宴游之畅,纷呈于读者面前,绘事之高妙鲜有能及。据∀汴京遗迹考#、∀东都志略#等书所录,汴京周围有名可考的园林有八十多处,游赏园林成为汴京一时的风尚。此词不仅反映了当时游赏园林的盛大场面,而且也表现了市民阶层太平时及时行乐的社会心态,这比一般的史载更为生动地反映了北宋承平时期地时代

44风貌,既是词中的赋体佳作,又是一则珍贵的史料。&长寿乐∋(繁红嫩翠)与&木兰花慢∋(拆桐花烂漫)虽也记写一样的清明佳节,但读来各有各的韵致和气格,并不雷同。一是面对∃繁红嫩翠%美景,∃愿长绳、且把飞乌系。任好从容痛饮,谁能惜醉。%,一是看∃桐花%、观∃艳杏%、赏∃缃桃%,于∃盈盈%声中∃斗草踏青%,并希望∃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醒。%三首清明词,三种妙图景。

&破阵乐∋(露花倒影)一词所写之景也是春日的游赏。金明池是北宋皇家四园之一,每年农历三月开池之日,京都百姓装扮一新,倾城前往游玩。连皇帝也∃车驾临幸,观争标赐宴于此%11!(卷七)柳永的这首词就描绘了这一盛况。全词从清晨写到傍晚,多次变换角度,构图极为精致,真实地再现了当时人们游赏金明池地实况,将北宋前期的太平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此词描摹得丝毫不逊于张择端用画笔绘制的∀金明池争标图#。而且此词为柳永赢得了一个∃露花倒影柳屯田%9!(卷下)的美誉。

元宵节以热闹为核心,清明节以游乐为主题,这两个节日是世俗生活的典型代表。节序繁闹,时世太平,百姓和乐,敏于言的文士人子自然不会漠视这样的升平气象,不能免俗的柳永自会详摹细画,尽展民俗胜景。在对于民俗、节日景象的津津乐道中透露出柳永对于世俗生活的向往,从这一点来看,柳永的确是一个带有专业词人水准的世俗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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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沈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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