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赴长亭送别,又是那难以排遣的离愁别恨。暮秋郊野,尽是萧瑟在蔓延:飘摇的白云,委积的黄花,南徙的大雁,霜降的枫林。西风凄紧,离恨涟涟 。她的泪容与他的背影交织着令人窒息的郁积,留得读者一片难以释怀的唏嘘。
这让我想起轩尼诗的广告词:愈欣赏,愈懂欣赏。有一颗能够欣赏美的心灵,让我们与美达成精神上的统一。
我端详着一张相片,一个举着画布的少年,爽朗的笑着。我们总是能看着相纸上印出的图景,让某些情感灌注到全身的每个角落。
是的,梵高的那幅《星空》。碧蓝的天空中充斥着旋涡似的云朵,裹卷着明耀的繁星和月亮,吞进又吐出,躁动不安;那翻卷缠绕、直冲云端的柏树,犹如一团巨大的黑色火舌,狂躁地挣扎着,意欲摆脱地心引力。而在夜幕之下静卧的,是一片祥和的乡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宁静地入睡。梵高看到的是夜幕星空下的骚动与宁静,而我们看到的是梵高生活中积压已久的狂躁与灵魂中难以粉饰的平静。梵高画的是眼前的风景,我们看到的是梵高的画,梵高的心。
夏日的午后,荫凉的树下,清朗的蝉鸣,沁人的微风,摊开的画布,散乱的颜料。赤橙黄绿青蓝紫在调色板上蠕动,又顺着笔尖延展。少年的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默默地在和摇曳的花草和懒散的云朵,诉说着眼前的美景。
初读卞之琳的《断章》,被诗中淡雅的文字与唯美的意境吸引——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自以为是欣赏风景,殊不知早已融于其中。
庄生晓梦迷蝴蝶,是我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我?这是梦蝶的庄周在精神上迈出了远离喧嚣尘世,追求逍遥境界的一步。
《盗梦空间》的“梦中梦”何尝不是另一种变相的解读?扭曲的时空,完美的梦境,是我在做的梦,抑或是梦中的我在做的梦?
的确是我们难以辨析。然而,更是我们不愿去辨析。
少年怀着对美好风光的憧憬,用心灵去泼墨;旁人循着对忘情少年的欣赏,用相机去定格。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古典戏剧总给人一种魂牵梦萦的观后感。这又让多少年后的我们在精神上达成了对美的无限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