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回家,母亲在灶台旁忙碌不停,我试图帮忙却无从下手。母亲笑着嗔怪我越帮越忙,然后继续忙碌。这时,叔叔提着一炉火进入屋内。我搬个小凳子坐下,围着炉火。炉火刚刚燃起,煤炭间的蓝色小火苗跳跃着。母亲在灶台边忙碌,我则与她聊天。炉火旺旺的,红红的,暖暖的,唤起了我对往昔的记忆。
小时候,家境贫寒,放学回家总有做不完的农活。冬天,天寒地冻,手指开裂,脚趾生疮,但农活不能耽误。晚上,我们会在土胚房里生火取暖,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会讲故事,他的声音缓缓而富有魅力,故事曲折而新奇。我靠在父母身边,听着故事,火星跳跃,水壶烧开,那是劳累一天后最温馨的时刻。父亲去世已有二十五年,他的记忆已经模糊,但烤火的场景深深烙印在记忆中。每次看到跳跃的火光,我会想起父亲,想起他那被火光映红的脸,想起他讲述的漫长故事。
那时的上学路是泥泞的,下雨天尤其难走。夏天,我们光脚走,到了学校再清洗。冬天,湿鞋是常事。有的同学会带着火炉上学,称为烘笼,用来暖脚烘鞋。下课后,我们围着烘笼,吹火,让它红亮。放学后,我们蹲在地上,吹灰,然后吃烤玉米,那是最美味的时刻。
长大后,我成为一名山村教师。冬天,学校阴冷,煤炭火是必不可少的。同事们会准备食物,放学后一起享用,温暖而满足。晚上,我喜欢坐在火炉旁,工作或阅读,火光映照着脸庞,温暖而宁静。如今,生活条件改善,但我们不再使用那些传统的取暖方式,它们留存在记忆中,温暖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