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哀郢》以其独特的倒叙手法,从九年前秦军进攻楚国时诗人被放逐,随百姓东行的情景写起,直到抒写作诗时的心情。这种手法使得诗人铭心难忘的悲惨画面得到了突出的表现。
此诗分为五层,每层三节。前三层为回忆,第四层抒发作诗时的心情,第五层为对国家、个人悲剧原因的思考。乱辞在情志、结构两方面总括全诗,为第六层。
诗的开头,诗人仰天发问,石破天惊。接着,描绘了一幅巨大的哀鸿图。仲春时节,汉水与人流齐涌,哭声上干云霄。诗人走出郢都城门时腹内如绞,上船后仍不忍离去,举起船桨任船飘荡,多看一眼郢都。他伤心再没有机会见到国君。
第二层为“望长楸而太息兮”以下三节,写船开后仍心系故都,不知所从。诗人想起郢都这个楚人几百年的都城将毁于一旦,忍不住老泪横流。诗中从“西浮”以下写进入洞庭湖后情形,故说“顺风波”(而非顺江流),说“阳侯之氾滥”,说“翱翔”等。
“将运舟而下浮兮”以下三节为第三层,写继续东行时心情。诗人之去,可谓一桨九回头,读之真堪催人泪下。
“当陵阳之焉至兮”以下三节为第四层,写诗人作此诗当时的思想情绪。在这一层中才指出以上三层所写,皆是回忆。其转折部分承上启下,陵阳在江西省西部庐水上游,其地与湖湘之地只隔着罗霄山脉。诗人以为待事态平息,可以由陆路直达湖湘一带,故暂居于此。
第五层即“外承欢之汋约兮”以下三节,承接第四层的正面抒情,进而揭出造成国家危难之根源。诗人批判了朝廷那些奸佞之徒善于逢迎奉承,不仅因为他们,还因为他们无忧国忧民之心,只知为了一己的利益而诬陷正直之士。
诗的前三层为回忆,其抒情主要通过记叙来表现;第四、五层是直接抒情。乱辞总承此两部分,写诗人虽日夜思念郢都,却因被放逐而不能回朝效力祖国的痛苦和悲伤。
全诗章法谨严,浑然一体。本诗在结构上表现了很大的独创性:开头并未交待是回忆,给读者以身临其境之感,留下深刻的印象。四句为一节,三节为一层意思,很整齐。
语言上的特点是骈句多,如“去故乡而就远,遵江夏以”、“过夏首而西浮,顾龙门而不见”、“背夏浦而西思,哀故都之日远”等,既富有对偶美,也有助于加强感情力度。
在风格上,徐焕龙《楚辞洗髓》谓之“于《九章》中最为凄惋,读之实一字一泪也”,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