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发展主要成就与基本经验

2018年11月

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18No.6Nov.2018

DOI :10.12120/bjutskxb20180601

•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专题论文•

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发展主要成就与基本经验

郭朝先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836)

摘　要: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发展取得全方位的成就,主要表现在:工业总量快速增长,主要工业产品产量位居世界前列;中国工业国际地位显著提升,成为驱动全球工业增长的重要引擎;工业行业结构持续优化,产业转型升级步伐加快;工业技术进步扎实推进, 两化”融合日益深化;工业节能减排成效显著,绿色发展水平大幅度提升;工业对外贸易量质齐升,国际竞争力显著增强; 引进来”成绩斐然, 走出去”如火如荼㊂中国工业发展极大地推进了工业化进程,按照测算,中国现已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㊂中国工业化是大国工业化㊁压缩型工业化㊁新型工业化,具有世界意义㊂中国工业发展和工业化取得巨大成功,基本经验值得总结,主要是:坚持深化改革,不断工业生产力;坚持对外开放,成功融入全球产业体系;坚持 五化协同”,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正确处理市场与的关系,构建 有效市场”+ 有为”;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探索适宜的区域工业化路径㊂关键词:中国改革开放40年;工业发展;主要成就;重要特征;基本经验中图分类号:F 4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0398(2018)06-0001-11

收稿日期:2018⁃08⁃29

基金项目: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项目资助;中国社会科学院登峰战略优势学科(产业经济学)资助

作者简介:郭朝先(1971 ),男,江西鄱阳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㊁产业组织研究室副主任,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理事

①　 三期叠加”是以同志为核心的党在2013年前后为适应新常态对经济形势作出的重要判断,具体指增长速度

换档期㊁结构调整阵痛期㊁前期刺激消化期㊂

　　中国40年的改革开放进程实质是工业化进程㊂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就是全方位的,而其中最辉煌的篇章之一就是工业的发展成就和工业化的快速推进,显著地改变了中国在世界舞台的角色和地位㊂本文回顾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发展历程和主要成就,阐述中国工业化重要特征,总结中国工业化成功的基本经验,可为后发国家推进工业化进程提供 中国智慧”和 中国方案”㊂

一㊁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

发展的主要成就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发展历程大致可分3个主要阶段:第1阶段(1978 2000年),劳动密集型产业主导发展阶段㊂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工业结构纠偏,轻重工业同步发展㊂到20世纪末,中国轻纺工业产品已经出现过剩,买方市场已经形成,这个阶段随之结束㊂第2阶段(2001 2014年),资本密集

型产业主导发展阶段㊂这个阶段的开始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时间点相契合㊂这一阶段开始,中国重化工业重新加速发展,这与计划经济时期重化工业优先发展不同,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工业发展的自然结果㊂随着 三期叠加”的到来,工业增速明显下降,这个阶段也随之结束①㊂第

3阶段(2015 至今),技术密集型产业主导发展阶段㊂这一阶段,新旧动能加快转换,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加速发展并逐步占据主导地位,助力中国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㊁迈向中高端水平㊂这个阶段以‘中国制造2025“出台为标志,正式提出制造强国战略 三步走”规划,促进中国从制造大国到制造强国转变㊂

(一)中国工业总量快速增长,主要工业产品产量位居世界前列

改革开放40年,中国实现了世界罕见的持续高速的经济增长和工业发展,工业化水平大幅提升㊂1

2018年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978 2017年,国内生产总值(GDP)从3678.7亿元增加到827122亿元,按名义价格计算年均增长

14.9%;2017年GDP 定基指数为3452.5(1978年=100),按不变价格计算,GDP 年均实际增长9.5%,其中,1978 2017年工业增加值从1621.5亿元增加到279997亿元,按名义价格计算年均增

长14.1%;2017年工业增加值定基指数为5405.1(1978年=100),按不变价格计算,工业增加值年均实际增长10.8%(高于同期GDP 实际增速)㊂从工业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看,1978 2017年的40年时间里,其中有17个年份工业对GDP 增长的贡献率超过50%(有3个年份超过60%),贡献率小于

30%的年份只有9个,另有14个年份工业对GDP 增长贡献率介于40%~50%(见图

1)㊂

图1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增长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7)“以及 中华人民共和国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提供的数据整理

　　改革开放以来,主要工业产品产量大幅度增长,一些工业产品则从无到有,从少到多,甚至达到人手

1部(如手机),或者1个家庭1台(如彩电㊁电脑㊁空调)的状况㊂表1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一些代表性工业产品增长情况,较改革开放初期,一些产品,如家用电冰箱㊁集成电路等增长了千倍以上,另外一些产品如空调㊁洗衣机㊁彩电㊁电脑㊁手机等则增长了万倍以上,即使一些产品,如钢材㊁水泥等仅增长20倍,也意味着年均8%以上的增长率㊂

表1摇改革开放以来代表性工业产品增长情况

2017年为1978年产量倍数

≥10000倍≥1000倍

≥100倍≥20倍

代表性产品

房间空调㊁家用洗衣

机㊁彩色电视机㊁微型计算机㊁移动通信手持机

家用电冰箱㊁集成电路汽车㊁金属镁㊁电解铝㊁化学纤维㊁初级形态塑料㊁啤酒

生铁㊁钢材㊁平板玻璃㊁水泥㊁机制纸及纸板㊁粗钢㊁发电量㊁发电机组㊁乙烯㊁烧碱㊁卷烟㊁铜㊁铅㊁锌㊁镍㊁钛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历年)整理

　　中国工业品产量在世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按照国际标准工业分类,在22个大类中,中国在7个大类中名列第一,钢铁㊁水泥㊁汽车等220种工业品产量居世界第1位[1]㊂据计算,中国下述工业产品产量据世界第一,全球占比分别为:生铁59%,煤炭50%以上,粗钢45%以上(超过第2至第20名的总和),造船41%,水泥60%以上,电

解铝65%以上,化肥35%,化纤70%,平板玻璃

50%以上,汽车25%,手机出货量70%,集成电路出货量90%[2]㊂另据统计,一些新兴工业产品如智能手机㊁新能源汽车㊁工业机器人等市场规模也位居世界前列㊂2016年中国智能手机销量在世界市场的总占有率超过20%,新能源汽车销售51万辆,位居世界第一[3]㊂

2

郭朝先: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发展主要成就与基本经验第6期

(二)中国工业国际地位显著提升,成为驱动全球工业增长的重要引擎

从与主要工业生产大国比较看,中国工业发展

的成绩更是凸显①㊂在改革开放初期的1978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折算成美元仅为963亿美元(现价),规模总量不及美国的1/6,日本的1/3,德国的1/2㊂但是改革开放40年,中国发展取得了长足进步,2000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达到4863亿美元(现价),总量规模开始超过德国,排名世界第三;进而,

2006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达到11568亿美元(现价),规模总量超过日本,排名世界第二;进一步,在

2011年中国工业增加值达到30201亿美元(现价),规模总量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见图2)㊂2015年,中国制造业规模总量已是美国的1.3倍,日本的4.2倍,德国的4.8倍㊂随着规模继续壮大,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世界制造业的比例进一步提高,由2010年的18%提高到2015年的25%,年均提高1.4个百分点㊂

①　制造业是工业的主体部分,在我国制造业占工业的比例在80%或90%以上,在某些国家,制造业和工业是同义语㊂

②　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 /T 4754 2011),我国工业分为41个行业㊂装备制造业包括金属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

业,专用设备制造业,汽车制造业,铁路㊁船舶㊁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计算机㊁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制造业8个行业㊂

数据来源:联合国数据库(http:∥data.un.org /)

图2　工业生产总值的国际比较

　　此外,据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数据,近年来世界工业年度增速在2%~4%徘徊,主要发达经济体增速仅在0%~2%,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增速也多在4%~6%㊂而中国工业经济年均6.7%的增长速度,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位居前列,是推动全球工业持续增长的重要力量[4]㊂

(三)工业行业结构持续优化,产业转型升级步伐加快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内部结构持续优化,进入21世纪以来,工业内部结构加速优化发展㊂图3显示,2000年以来,装备制造业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持续上升,资本密集型产业占比较高但呈先上升㊁后

下降趋势,高耗能行业在2016年之后呈现稳定下降趋势②㊂装备制造业是指 生产机器的机器制造业”,是国家的 总装备部”,在工业中具有特别重要的地位㊂2000年装备制造业在工业中占比显著提高,2016年较2000年提高了6.5个百分点,这说明中国工业水平和工业科技实力得到进一步提升㊂在

2006年之前,高耗能行业在工业中的占比保持摇摆甚至上升的状态,2006年后,在国家一系列节能减排和压缩过剩产能的作用下,高耗能产业所占比例有了较大幅度的下降,这为中国工业绿色发展和高质量发展奠定了较好的基础㊂尽管资本密集型行业和技术密集型行业有许多交叉的部分,但2009

3

2018年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之后资本密集型行业所占比例逐步下降而技术密集型行业所占比例逐步上升确实是一个基本趋势①㊂这说明,中国工业结构转型正在逐步开启由

资本密集型行业为主导的阶段向技术密集型行业为主导的新阶段㊂

①　根据前述定义,资本密集型行业和技术密集型行业并不是一个互斥的概念,而是有交叉项的概念㊂其中,化学原料及化

学制品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汽车制造业,铁路㊁船舶㊁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4个行业既是资本密集型行业,也是技术密集型行业㊂

②　限于数据的可对比性分析,本处仅计算2004年以来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科技创新情况㊂数据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历年)提供数据整理

图3　工业行业结构变化(以资产占比计算)

　　近年来,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断推进,战略性新兴产业加速发展㊂从行业增速看,传统产业中符合转型升级方向的细分行业增长较快,如合成材料制造㊁专用化学产品制造㊁稀有稀土金属冶炼等细分行业以及与居民生活和消费密切相关的医药类和消费品类行业大部分实现2位数的增长㊂从产能调整看,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深化,钢铁㊁煤炭㊁石化㊁建材等传统行业的过剩产能减量调整不断推进,市场供需关系得到改善,企业生产经营环境改观,盈利能力增强㊂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快发展的同时,顺应结构升级和消费需求的新产品不断涌现㊂

2013 2016年,光电子器件产量年均增长27.1%,光缆年均增长19.1%,移动通信基站设备年均增长33.1%,电工仪器仪表年均增长17.8%,太阳能电池年均增长22.1%,运动型多用途乘用车(SUV)年均增长45.7%,环境污染防治专用设备年均增长12.7%㊂近两年,随着智能㊁绿色㊁高端产业的快速发展,工业机器人㊁新能源汽车㊁光电子器件等新兴产品均实现了年均百分之几十的高速增长㊂从国际分工看,传统产业依靠创新驱动,在国际产业链中的分工地位逐步提高,关键装备㊁核心零部件严重依赖进口的状况逐步改善,高精尖特种钢材赋予了钢铁行业转型升级的新动力[4]㊂

(四)工业技术进步扎实推进, 两化”融合日益深化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高度重视工业企业科技创新活动,重视技术的原始创新㊁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工业技术水平上了一个大台阶②㊂从科技投入角度看,2016年,中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研究与试验发展活动的企业已达861个,企业研究与试验发展机构人员数292.4万人,企业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支出10944.7亿元,2004 2016年三者分别增长4.1倍㊁3.5倍和8.9倍,年均增长

14.5%㊁13.4%和21.1%,工业企业研发人员和研发资金投入显著高于同期全社会投入㊂从科技创新的产出看,2016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专利申请数㊁4

郭朝先:改革开放40年中国工业发展主要成就与基本经验第6期

发明专利申请数㊁有效发明专利数分别达到71.5万件㊁28.7万件和77.0万件,是2004年的11.1倍㊁

14.0倍和25.4倍,年均增长22.2%㊁24.6%和30.9%;2016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已达到17.5万亿元,占企业主营业务收入的15%,较2004年增长6.7倍,年均增长18.5%,占企业主营业务收入比例提高3.5个百分点㊂工业企业持续的科技进步已成为驱动中国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全球创新指数显示,中国创新能力综合排名由2012年的第34位上升到2017年的第22位,位居中等收入经济体中第1位[3]㊂

近年来,中国工业技术进步持续深入发展,创新成果斐然,高速铁路㊁载人航天㊁探月工程㊁量子通信㊁大飞机㊁载人深潜㊁射电望远镜㊁超级计算机等一批具有标志性意义的科技成果涌现㊂在高端装备制造领域,中国自主研制的大飞机C919和支线飞机ARJ21等产品顺利下线和试飞成功,中国标准动车组成功完成420km /h 交汇试验,国产钻井平台实现深海海上气田开发,载人深潜取得突破,国产高档机床关键功能部件已接近国际先进水平,国产掘进装备突破大于12米盾构技术并实现工程化应用,采用自主研发芯片的世界首台10亿亿次/秒超算系统 神威㊃太湖之光”居世界之冠㊂在可再生能源领域,中国具备成熟的大型水电设计㊁施工和管理运行能力,风电关键零部件基本国产化,在建核电机组数量世界第一㊂在智能制造领域,中国高精度数控齿轮磨床等产品跻身世界先进行列, 数控一代”应用示范工程研制专用数控系统及相关设备

350余种,推广应用22.3万台套,高性能大型金属构件激光增材制造㊁分布式控制系统㊁自动染色成套技术与装备等一批长期以来依赖进口的项目实现突破①㊂

①　根据国家统计局撰写的 创业创新蓬勃兴起新兴产业茁壮成长 党的以来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系列之三” 工业

经济保持稳定增长新动能引领结构调整 党的以来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系列之八” 科技发展成效显著创新驱动加力提速 党的以来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系列之十六”系列报告整理㊂(引自国家统计局网站2017⁃07⁃28)②　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化和工业化融合发展规划(2016 2020)“,工信部规〔2016〕333,http:∥www.miit.gov.cn /n1146295/n1652858/n1652930/n3757016/c5338237/content.html,2016年11月㊂

③　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2015年度中国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发展水平评估报告“,https:∥www.image.ccidnet.com㊂

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还没有完成工业化的条件下,又面临着信息化的挑战和机遇,必须坚持走中国特色的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

工业化促进信息化 两化融合”的新型工业化道路㊂近年来,在‘中国制造2025“‘关于深化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信息化和工业化融合发展规划(2016 2020)“‘智能制造发展规划(2016 2020年)“等一系列引导下,中国 两化”融合加速推进,日益深化㊂据统计,2015年,信息技术对企业各环节的渗透加深,数字化研发工具的普及率达到61.1%,关键工序数控化率达到

45.5%②㊂据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研究评估,中国 两化融合”发展指数已经由2011年的52.73增长到2015年的72.68③㊂制造业智能化发展取得新进展,生产设备智能化改造加速,智能产品生产快速发展;基于互联网的个性化定制㊁服务型制造等新模式和工业云㊁工业大数据等新业态不断涌现;信息技术的支撑服务能力加强,大数据㊁云计算㊁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正向制造业深度渗透㊂随着制造业数字化㊁网络化㊁智能化和智能制造日益发展,中国不仅涌现出一批具有示范意义的智能制造项目,更涌现出了像COSMOPlat(海尔集团)㊁树根互联(三一重工)㊁航天云网(中航科工)等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工业互联网平台项目㊂

(五)工业节能减排成效显著,绿色发展水平大幅度提升

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工业绿色化发展压力和动力明显提升㊂ 十五”期间(2000 2005年),中国就提出到2005年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比2000年减少10%的目标㊂ 十一五”期间(2006 2010年)提出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降低20%左右,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减少10%的目标㊂ 十二五”期间(2011 2015)又提出了单位GDP 二氧化碳排放降低17%;单位GDP 能耗下降16%;非石化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例提高3.1个百分点,从8.3%提升到11.4%;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减少8%~10%不等的目标㊂‘中国制造2025“则更具体提出了今后工业绿色发展主要目标:到2020年规模以上单位工业增加值能耗㊁二氧化碳排5

放量㊁用水量比2015年分别下降18%㊁22%和23%;到2025年则比2015年分别下降34%㊁40%和41%;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则从2015年的65%提高到2020年的73%,并进一步提高到2025年的79%㊂

在人们要求绿色发展和一系列规划㊁计划和的作用下,中国工业节能减排强力推进,成效显著㊂2000年以来,单位工业增加值能耗大幅度下降㊂尽管工业能源消费总量仍在大幅度上涨,由2000年的10.38亿吨标准煤上升到2017年的29.63亿吨标准煤,年均增加6.37%,这主要是由工业规模总量扩张引起的㊂但是,单位工业增加值的能源消费量则处于下降过程中,由2000年单位工业增加值能源消费量的2.58吨标准煤/万元,下降到2014年的1.06吨标准煤/万元,年均下降5.10%㊂另据统计,2016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单位增加值能耗比2012年累计降低24%,高于单位GDP能耗降低幅度6.1个百分点,年均下降6.6%㊂按照规模以上工业单位增加值能耗计算,规模以上工业累计节能约7.9亿吨标准煤,占全社会节能量绝大部分(90%以上),全国单位GDP能耗的降低主要是由工业贡献的(见图4)[5]㊂

从工业用水量情况看,在2011年之前,工业用水总量呈上升态势,而在2011年之后,工业用水量则呈现绝对下降态势(见图5)㊂单位工业增加值用水量呈现持续下降态势,2004年,

单位工业增加值

数据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data.stats.gov.cn/)提供的数据整

理,其中,2016年和2017年数据为快报数

图4　

中国工业能源消费情况

数据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data.stats.gov.cn/)和 中华人民共和国2017年国

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提供的数据整理

图5　中国工业用水量和用水强度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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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量为186.8m 3/万元,2017年下降到46.8m 3/万元,年均下降10.1%㊂

从主要污染物排放情况看,2000年以来中国工业污染物排放量呈下降趋势㊂表2显示,工业二氧化硫排放总量和工业废水排放量总量先升后降,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在2005年达到1980.5万吨的峰

值后开始不断下降,2015年比2005年减少248.9万吨,下降幅度达到12.6%;工业废水排放总量同样在2005年达到最高值243.1亿吨,2015年下降到

229.9亿吨,降幅5.4%;工业化学需氧量排放量则持续减少,2000年到2015年,工业化学需氧量排放量从

704.5万吨下降到352.6万吨,下降了50%㊂

表2摇中国工业污染物排放量

指　标

年份

2000

2005

2010

2015

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万吨)1612.51980.518.41731.6工业化学需氧量排放量(万吨)704.5554.7434.8352.6工业废水排放总量(亿吨)

194.2

243.1

237.5

229.9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data.stats.gov.cn /)

　　(六)工业对外贸易量质齐升,国际竞争力显著增强

①　考虑到引用最新数据问题,本处文字部分列出了2016年数据与1995年数据对比情况,实际上,2013年我国对外贸易的表

现甚至好于2016年㊂受全球金融危机和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影响,2012年以来,全球贸易增长率低于同期全球经济增长率,这和此前阶段是完全不同的态势㊂受全球经济和贸易形势的影响,我国对外贸易2012 2014年中低速增长,2015年之后呈现负增长态势㊂

②　贸易竞争力指数(TC 指数)是进行国际竞争力分析时常用的测度指标之一,它表示一国进出口贸易的差额占进出口贸易

总额的比例,即TC 指数=(出口额-进口额)/(出口额+进口额)㊂该指标均在-1~1,其值越接近于0,表示竞争力越接近于国际平均水平;该指数为-1时,表示该产业只进口不出口,越接近于-1表示竞争力越弱;该指数为1时表示该产业只出口不进口,越接近于1则表示竞争力越强㊂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进出口贸易持续增长,且结构不断优化,其中工业制成品和高技术产品表现尤其突出㊂图6反映了中国1995-2016年对外贸易增长与结构变化情况㊂与1995年相比,2016年商品进出口贸易总额㊁工业制成品㊁初级产品进出口贸易分别增长12.1倍㊁12.4倍和10.9倍,其中,高技术产品进出口贸易增长34.3倍㊂工业制成品占进出口贸易总额比例提高1.6个百分点,相应初级产品所占比例下降1.6个百分点,其中,高技术产品所占比例则提高19.2个百分点①㊂若从出口看,2016年商品出口贸易总额㊁工业制成品㊁初级产品出口贸易较1995年分别增长13.1倍㊁14.7倍和3.9倍,其中,高技术产品进出口贸易增长58.9倍㊂工业制成品占出口贸易总额比例提高9.4个百分点,相应初级产品所占比例下降9.4个百分点,其中,高技术产品所占比例则提高22.0个百分点㊂从贸易竞争力指数看,总的货物贸易竞争力指数总体上持续上升,从1995年的0.06上升到2016年的0.14,工业制成品贸易竞争力指数则从0.08上升到0.27,其中,高

技术产品贸易竞争力指数则从-0.37上升到0.07,逐步在国际市场上表现出竞争优势②㊂

值得一提的是,2013年,中国货物进出口总额

25.8万亿元,同比增长5.7%,首次超越美国跃居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也是首个货物贸易总额超过

4万亿美元的国家,创造了世界贸易发展史的奇迹㊂此外,2013 2016年,一般贸易进出口占比逐年扩大,分别为52.8%㊁53.8%㊁54.0%和55.1%,2016年占比更是达到了历史最高点;同期,加工贸易进出口规模分别为8.4万亿元㊁8.7万亿元㊁7.7万亿元和7.3万亿元,占比分别为32.6%㊁32.7%㊁31.5%和30.2%,均呈下降趋势,贸易方式进一步优化[6]㊂

世界经济论坛‘2015 2016年全球竞争力报告“显示,2015年,中国的国际竞争力在14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28位,比2012年提高1位,在发展中国家名列前茅[7]㊂这其中,工业领域的国际竞争力表现尤其突出,据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工业竞争力指数最新结果显示,中国与德国㊁日本㊁韩国㊁美国等国家一并成为全球5个最具工业竞争力的国家㊂另据德勤有限公司和美国竞争力委员会对全球制造业竞争力指数的研究结果,2016年中国㊁美国和德

7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历年)

图6　中国1995 2016年对外贸易增长与结构变化

国被列为世界最具制造业竞争力国家的前3位[4]㊂

据世界银行的一项研究,在五大制造业部门(高技能创新产业㊁中等技能创新产业㊁资本密集型加工业㊁产品加工贸易㊁低技能劳动密集型贸易)中,前十大出口国(按国内增加值计算出口总额)基本上是高收入国家,但中国是个例外㊂1995年中国在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出口方面已经位居第二,仅次于意大利,并在2002㊁2007和2011年成为该部门最大的出口国㊂1995 2011年,中国在崛起成为制造工厂的过程中,高技能和中等技能创新产业的出口也日益突出㊂比如中国1995年尚不在全球高技能创新产业前十大出口国之列,但2002年上升至第8位,并于2007年迅速成为这个部门的最大出口国㊂同样,在中等技能创新产业中,中国2002年尚不在前十大出口国之列,但2007年之后成为第四大出口国①㊂

①　Mary Hallward⁃Driemeier,Gaurav Nayyar.Trouble in the Making?The Future of Manufacturing⁃Led Development.世界银行工作

论文 中国经济报告”,2018⁃04⁃22㊂(七) 引进来”成绩斐然, 走出去”如火如荼

一方面,在对外开放的基本方针下,中国很快将吸引和利用外资作为对外经贸工作的重点,认为利用外资,引进先进技术,对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㊂基于此认识,中国以最优惠包括税收㊁土地㊁收费等吸引外商投资,加上中国庞大的劳动力队伍和低工资以及较低的环境管制,承接国际产业大转移,通过 引进来”,不仅引进了资金,而且引进了技术㊁管理㊁供应链㊁品牌㊁营销渠道等,使中国迅速融入全球产业链,成为 世界工厂”㊂中国多年来在利用外资方面居于发展中国家首位,其中工业利用外资占据大部分份额,在2009

年之前,占总的外商直接投资比例50%以上,在

2005年之前一般在70%以上,只是近年来,这一比例有所降低,服务业成为利用外资的主要领域㊂

另一方面,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对外投资体系不断完善,多双边务实合作深入推进, 走出去”的步伐也不断加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更是实现跨越式增长㊂自2013年秋季中国提出 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中国企业 走出去”步伐明显加快,与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国际产能合作项目迅速开展,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新格局正在加快形成㊂据国家统计局相关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中国企业在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初具规模的合作区56家,累计投资185.5亿美元,入区企业

1082家,总产值506.9亿美元,为当地创造就业岗位17.7万个[7]㊂

图7显示了中国工业实际利用外资和对外直接投资情况㊂在2011年之前中国工业实际利用外资规模逐年增长,2011年达到548.3亿美元的峰值,此后,工业利用外资出现负增长,服务业替代工业成为利用外资主战场㊂而在对外直接投资方面,

2007 2013年中国工业对外直接投资迅速增长,年均增长31.4%,2013年中国工业对外投资已经突破300亿美元,此后,中国工业对外投资进入了一个新的平台期㊂随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规模已经超过利用外资,可以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工业对外直接投资额也将超过工业实际利用外资额,工业将成为资本净输出领域之一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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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由‘中国统计年鉴“(历年)以及 中华人民共和国2017年国民经济

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提供的数据整理

图7　中国工业实际利用外资和对外直接投资情况

二㊁中国工业化的重要特征

中国工业发展极大地推进了工业化进程,按照

测算,中国现已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8]㊂中国工业化有3个最重要特征㊂(一)中国工业化是具有世界意义的大国工

业化

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工业化进程,是一个13亿人口大国的工业化,这是人类历史前所未有的伟大的现代化进程㊂从世界工业化史看,经过二三百年的发展,全球也只有约10亿人实现了工业化,而中国的工业化则是一个具有13亿人口大国的工业化,因此,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对整个人类的工业化进程具有 性”的影响,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将改写人类历史㊂

(二)中国工业化是 压缩型工业化”

中国用60~70年时间(即使从新中国成立时算起,也不到70年)走过了发达国家二三百年工业化进程㊂到2015年,中国的工业化水平指数达到84,中国工业化水平快速地推进到工业化后期的后半阶段[8]㊂不过,这种 时空压缩型”的工业化也存在工业基础不够扎实,技术原创性不足,产品精致化程度不高,工业文明尚未深入人心等问题,需要假以时日,不断巩固㊁夯实和提高工业化成果㊂

(三)中国工业化是新型工业化

中国所进行的工业化,面临着与发达国家当年实现工业化所完全不同的环境,尤其是在面临信息化条件下,如何实现工业化的问题㊂因而中国要实现的工业化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工业化,而是新型工

业化道路下的工业化㊂中国党 十六大”报告将新型工业化道路概括为:坚持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从而达到科技含量高㊁经济效益好㊁资源消耗低㊁环境污染小㊁人力资源优势能充分发挥㊂中国党 ”报告指出: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㊁信息化㊁城镇化㊁农业现代化道路,推动信息化和工业化深度融合,工业化和城镇化良性互动,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互协调,促进工业化㊁信息化㊁城镇化㊁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㊂中国党 十九大”报告则强调: 推动新型工业化㊁信息化㊁城镇化㊁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㊂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工业化具有极大的区域不平衡性,中国各地区工业化进程差异之大在世界工业化史上实属罕见㊂到2015年,在31个省市区中,12个处于工业化中期,16个处于工业化后期,

3个处于后工业化阶段,地区差距仍然较大[8]㊂因此,中国要完全完成工业化任务,仍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㊂

三㊁中国工业发展和工业化的基本经验

中国工业发展成就巨大,中国工业化取得巨大成功,基本经验值得总结㊂

(一)坚持深化改革,不断工业生产力改革开放伊始,中国就面临着改革的方向是什么,采取什么样的改革策略等重大抉择㊂由于改革开放以来始终坚持了市场取向的改革,始终坚持了 先易后难” 先增量后存量”等正确的改革方,中国成功地实现了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轨,和发展了生产力㊂在工业经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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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坚持对外开放,成功融入全球产业体系

二战以来,发端于美国的新一轮科技和产业升级引发了传递性的国际产业转移浪潮㊂到20世纪80年代,美日等发达国家的产业重心向高技术化㊁信息化和服务化方向转变,并进一步将劳动㊁资本密集型产业和部分低附加值的技术密集型产业转移到海外㊂亚洲 四小龙”等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通过大量吸收发达国家的投资,承接美日转移出来的重化工业和微电子等高科技产业,出现了将劳动密集型产业和一部分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进一步向外转移的需要;而此时刚刚打开国门且拥有巨大劳动力市场的中国恰好抓住了这一难得的历史机遇,不仅顺利成为新一轮产业转移的主要承接者,而且借此融入全球产业分工体系,极大地改变了自身的经济命运和世界经济格局㊂中国工业融入全球体系的过程大体可以概括为从 引进来” 走出去”到与世界经济深度融合3个依次递进的发展阶段:一是 引进来”,以最优惠吸引外商投资,承接国际产业大转移;二是 走出去”,充分发挥低要素价格优势参与国际市场竞争;三是 引进来” 走出去”并行扩大,对外开放水平持续提升,尤其是2013年以来,中国大力推进 一带一路”建设,积极推进国际产能合作,同时,中国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推动中国与世界经济深度融合㊂

(三)坚持 五化协同”,走新型工业化道路

中国工业化进程与发达国家有很大的不同,发达国家是一个串联式的发展过程,工业化㊁城镇化㊁农业现代化㊁信息化㊁绿色化顺序发展㊂而正在兴起的第四次工业,对中国工业发展既带来极大的机遇,也形成极大的挑战㊂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中国的工业化道路不再是传统的工业化道路,而是新型工业化道路㊂中国推进工业化,不可能是单纯就工业发展而言的,而必须是与信息化㊁新型城镇化㊁农业现代化㊁绿色化相协同( 五化协同”)的新型工业化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发展正是朝着 五化协同”方向迈进,取得了阶段性成就㊂

(四)正确处理市场与的关系,构建 有效市场”+ 有为”

自二战结束以来,只有为数很少的国家或地区成功实现了由低收入向中等收入,进而向高收入水平的跨越,而那些实现成功转型的经济体共同的

制胜之道”就是能实现 有效市场”和 有为”的有机结合[9]㊂中国工业发展中坚持正确处理市场与的关系,基本上遵循了 有效市场”+ 有为”的做法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发展始终坚持市场取向的改革方向,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随着经济发展更是使市场起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地发挥作用,在遵循工业发展一般规律前提下,制定了一系列工业战略㊁规划㊁计划和㊁标准等,使中国工业在实现后发赶超和转型升级方面少走 弯路”,实现了跨越式发展㊂在中国工业发展过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不仅是由中国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所决定的,也是由中国经济处于转轨和赶超的发展阶段所决定的㊂

(五)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探索适宜的区域工业化路径

中国的改革开放过程,也是地方各级和人民积极性和创造性被调动起来的过程㊂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曾产生了一些具有鲜明地区特点和时代特征的经济发展模式,例如,以发展外向经济为主的 珠江三角洲模式”,以发展乡镇集体经济为主的 苏南模式”,以民营经济发展为主的 温州模式”, 以市场经济为主㊁外向型经济为主㊁股份合作制为主,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 晋江经验”等㊂中国地域广阔,各地的资源禀赋㊁经济条件㊁文化习惯等差异性较大,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鼓励各地积极探索适合本地区的区域工业化模式和路径,是中国工业化成功的一个重要经验㊂

工业兴,则国家兴;工业强,则国家强㊂回首过往,中国工业发展成就辉煌;展望未来,中国工业发展任重道远,继续肩负着推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任㊂今天,中国工业开启了高质量发展新征程,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中国速度向中国质量转变,中国产品向中国品牌转变是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中国从工业大国向工业强国转变的必由之路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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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jor Achievements and Basic Experience of China′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in the Past40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GUO Chaoxian

(Institute of Industrial Economics,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100836,China) Abstract:In the past40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China′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has achieved all⁃round achievements,mainly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The total industrial output has increased rapidly,and the output of main industrial products ranks the highest in the world;China′s industrial international status has improved significantly and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engine to drive global industrial growth;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has been continuously optimized,and the pace of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has been accelerated;the progress of industrial technology has been steadily promoted,and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informatization is deepening day by day;industrial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achieved remarkable results,and the level of green development was greatly improved;the quantity and quality of foreign trade have been improved,and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has been significantly enhanced; Bringing in"has made brilliant achievements and going out"is in full swing.China′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has greatly promoted the process of industrialization,according to calculations,China has entered the late stage of industrialization.China′s industrialization is a big country industrialization,the compressed industrialization and the new⁃type industrialization,and it has world significance.China′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and industrialization have achieved great success,and the basic experience is worth summarizing:Persisting in deepening reform and constantly emancipating industrial productive forces; persisting in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 and successfully integrating into the global industrial system; adhere to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new⁃type industrialization and informatization,new urbanization,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nd being green;handl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ket and government correctly,and building effective market"plus active government";respecting the initiative of the masses and exploring suitable regional industrialization path.

Key words:China′s40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industrial development;major achievements;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s;basic experience

(责任编辑　刘　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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