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报表舞弊与审计质量

注册会计师审计已经进入了“诉讼爆炸的时代”

。从早期发生的审计失败事件，例如“老三大”案（深圳原野案、长城非法集资案、农行衡水支行的信用证诈骗案），到“新三大案”（琼民源案、红光案、东锅案），再到最近发生的银广厦案、三九医药案、东方电子案、麦克特案等等，都反映了注册会计师的审计质量存在问题。这也使注册会计师审计受到社会公众和等信息使用者的置疑和批评。上市公司审计质量成为理论界、实务界关注的热点问题。

二、理论分析及研究假设的提出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世界各国控告注册会计师的诉讼案件急剧增加，注册会计师已经面临“诉讼爆炸”时代。在社会公众对舞弊行为深恶痛绝的讨伐声中，注册会计师屡屡因未能及时揭露管理舞弊行为而倍受责难。其社会功能受到了广大社会公众的广泛质疑。在这种环境下，注册会计师究竟能否对舞弊行为的年报说“不”？尽管发生了这么多的审计失败案，现代经济社会中注册会计师的作用还是不能缺少的。综合考虑注册会计师的社会功能定位和越来越严格的法律责任环境，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注册会计师对舞弊报表更倾向发表非标准审计意见。

国外“四大”和国内“十大”为代表的事务所

长期垄断着国内审计市场，无形中形成了大规模事务所就是高审计质量的代表，但事实究竟如此吗？锦州港事件中的注册会计师毕马威、科龙事件的注册会计师德勤、银广夏事件中的注册会计师中天勤等等。这些事件提醒我们这些所谓的大所并没有体现高的审计质量。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研究：

H2：国际国内大事务所和小事务所审计质量方面没有显著差异。

三、实证研究设计（一）样本的选择

1.舞弊样本的选择。本文以国泰安“CSMAR 违规处理数据库”违规公司作为研究管理舞弊的主要的样本信息来源，此外，还参考和验证了以下信息来源：①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的网站(www.csrc.gov.cn)中有关涉案上市公司的处罚决定和通报批评；②上海证券交易所(www.sse.com.cn)和深圳证券交易所(www.szse.cn)在各自的官方网站上发布的上市公司诚信记录。该栏目记录了两家交易所对上市公司失信行为进行谴责的记录，通过对谴责记录的阅读确定了发生管理舞弊行为的公司样本。本文将涉及中报、季报、临时公告、招股说明书、上市公告、配股增发说明书的违规样本剔除，共计舞弊样本70个。

2.配对样本的选择。对违规公司样本中的每一家公司，笔者找了同一行业、同一年度、资产最接

财务报表舞弊与审计质量

文/谢冰

【摘要】本文以1998～2008年被查处的70家管理舞弊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实证研究，研究发现：

注册会计师能够对舞弊报表谨慎选择审计意见，能够以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方式对管理舞弊说“不”。其次，国际“四大”事务所和国内“十大”事务所在面对舞弊的财务报表时和国内小事务所的表现一致。【关键词】管理舞弊；审计质量；审计意见；事务所规模

【作者简介】谢冰，杭州电子科技大学会计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审计。

经济论坛Economic Forum

Apr.2010Gen.476No.04

2010年4月总第476期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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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Descriptive Statistics

OPINION FRAUD

BIG PREOPINION

X ROAi LEVi OREVi LNAi Valid N (listwise)N 140140140140140140140140140140

M inimum .00.00.00.00-.87-3.57.04-55.9918.96M aximum 1.00 1.00 1.00 1.00.20.19 3.62 1.2222.69M ean .2929.5000.3929.1786-.0758-.0481.5521-.420820.8119Std.Deviation

.45671

.50180

.49014

.38437

.16170

.41944

.42200

4.78552

.79246

近且没有被报道过舞弊事件的非丑闻公司作为配对的控制样本。本文剔除了全部金融类上市公司。本文研究的样本量共计140个，其中有70个舞弊样本和70个配对的控制样本。

（二）研究模型及变量的选取

本文使用如下Logistic 回归模型检验提出的研究假设：

Logit(OPINION)=β0+β1*Fraud+β2*BIG+β3*

PREOPINION i +β4*X i +β5*ROA i +β6*LEV i +β7*ORE V i +β8*LnA i

1.被解释变量以及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OPINION 是审计意见的类型。本文将审计意见划分为标准意见和非标意见（带强调说明的无保留意见、保留意见、无法表示意见和否定意见）。如果注册会计师对舞弊报表发表了非标准的审计意见，则可认为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过程中已经观测到了管理层的舞弊行为，也就是体现了高的审计质量。当发表标准审计意见时OPINION 取值为0；发表非标意见时OPINION 取值为1。

本文模型中重点要考查的是舞弊报表与审计意见以及事务所规模之间的关系。故设立解释变量为Fraud 和BIG ，为虚拟变量，当样本公司为舞弊报表公司时，取值为1，否则为0。当上市公司所聘请的事务所为国际“四大”或者国内“十大”时，取值为1，否则为0。

2.控制变量。

（1）PREOPINION i ，第i 家样本公司上一年度的审计意见。以往的实证结论，如Monroe and Teh (1993)以取自澳大利亚1984至1988年间的1848份审计报告为研究样本，研究结果表明，注册会计师在不同年份之间出具审计意见时表现出一种惯性。①其系数预期符号为正。

（2）X i =DA i /At-1，按修正的Jones 模型计算出的第i 家样本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与其上一年度资产总额的比值。章永奎、刘峰（2002）的研究显示，盈余管理程度在审计意见决定中扮演重要角色，以操控性应计利润来衡量的盈余管理程度越严

重，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标意见的可能性越大。②其系数预期符号为正。

（3）ROA i ：第i 家样本公司的资产净利率。M utchler(1985)曾将其引入审计意见决定模型，发现其对审计意见类型具有显著影响。③其系数预期符号为负。

（4）LEV i ：第i 家样本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审计风险是注册会计师在决定出具何种意见类型时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夏立军、杨海斌(2002)对我国上市公司2000年度财务报告审计意见的实证分析表明，公司资产负债率越高，那么被注册会计师出具严厉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大。④其系数预期符号为正。

（5）OREV i ：第i 家样本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占息税前利润总额的比重。前期研究表明，公司的经营状况会显著影响到其所受到的审计意见类型，公司的经营状况越糟糕，其审计意见也越严厉。其系数预期为正。

（6）LnAi ，第i 家样本公司的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注册会计师的经济收入来源于对其客户的收费，客户重要性对注册会计师的影响体现为一种“经济依赖”。鉴于此，本文取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衡量客户的重要性。其系数的符号不做预期。

四、实证检验及结果分析（一）描述性统计

140个样本公司中被出具非标意见的有41家，其中舞弊样本公司获34份非标意见，配对样本获7份非标意见。全部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

（二）实证结果与分析1.相关性分析。

（1）审计意见与管理舞弊的偏相关分析。在控制影响审计意见的相关变量的基础之上，通过检验管理舞弊(Fraud)与审计意见(OPINION)的偏相关系数，借以检验注册会计师对于舞弊报表比非舞弊报表是否更倾向于出具非标意见。运用SPSS13.0软件进行偏相关分析，得出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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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表明：在控制PREOPINION等其他变量影响的基础上，舞弊报表(Fraud)与审计意见(OPINION)的偏相关系数为0.325，显著性水平0.000。由此判断出，在控制PREOPINION等其他变量影响的基础上二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2）审计意见和事务所规模的偏相关分析。在控制影响审计意见的相关变量的基础之上，通过检验事务所规模（BIG）与审计意见(OPINION)的偏相关系数，借以检验是否大事务所对于舞弊报表更易出具非标意见。运用SPSS13.0软件进行偏相关分析，得出表3。

结果表明：在控制PREOPINION等其他变量影响的基础上，事务所规模（BIG）与审计意见(OPINION)的偏相关系数为0.052，显著性水平0.550，不具有统计意义。由此判断出，在控制PREOPINION等其他变量影响的基础上二者之间不存在相关关系。

2．回归分析。通过偏相关检验得出，作为解释变量的事务所规模（BIG）与审计意见(OPINION)没有相关关系，故在进行二项逻辑思蒂(Logistic)回归时剔除。运用SPSS13.0软件得出的二项逻辑思蒂（Logistic）回归结果详见表4、表5。

上述二项逻辑思蒂（Logistic）回归结果表明，变量Fraud的系数显著为正（B=1.9，Sig.=0.001），从而说明，舞弊是影响审计意见类型的显著因素。综合相关分析与逻辑思蒂回归结果，可以推论注册

会计师对于舞弊报表比非舞弊报表更倾向于出具非

标意见，注册会计师能够对舞弊报表说不，从而验证了本文提出的假设H1。

从偏相关分析得出，事务所规模（BIG）与审计意见(OPINION)不存在相关关系，提出的假设H2没有通过检验，也就是说在查处舞弊方面大事务所和小事务所没有差异，即大所和小所的审计质量不存在差异。

另外，从回归结果中也可以看出，上市公司上一年度获得的审计意见(PREOPINION)（Sig.值为0.000）和资产净利率（ROAi）也是影响注册会计师出具何种审计意见的显著因素（Sig.值为0.006），而且回归结果与预期符号方向相一致。

代表盈余管理程度的变量（X=DAi/At-1）系数回归结果与预期符号方向相一致，说明盈余管理是影响注册会计师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正的因素，但没有对审计意见产生显著影响（Sig.值为0.552）。资产负债率(LEVi)的系数符号为正，与预期一致，但其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反映上市公司主营业务鲜明度的指标(OREV

i

)也没有对注册会计师出具非标意见产生显著影响。同样，代表注册会计师

对客户经济依赖的变量(LnA

i

)的系数符号为负，其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

五、研究结论

注册会计师面对舞弊财务报表能够勇敢地说“不”。而对于舞弊究竟是由大事务所查处还是由小事务所查处方面，两者并没有显著差异，即大小事

·188·表4表5

务所的审计质量没有显著差异。具体如下：

1.注册会计师对于舞弊报表比非舞弊报表更倾向于出具非标意见。本文认为，面对大多数舞弊案件，注册会计师是能够勇敢说“不”的。这对注册会计师本身增强信心是十分有意义的。

2.对于注册会计师发表的非标意见，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指出了管理层可能存在舞弊，因而，本文认为，财务报表使用者应当重视非标审计意见。

3.大事务所和小事务所的表现是没有差异的，因而，不能简单地认为大事务所审计质量高，小事务所的审计质量就低。2007年1月，中国叫停了B股公司的双重审计，从而使B股公司告别了国外事务所的审计。这与本文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国内的审计市场应该重视一些小事务所的发展，不能一味地向国际“四大”和国内“十大”倾斜，从而营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

注释

①Monroe,Gary S.and Seng Thiam Teh.1993.Predicting Uncertainty Audit Qualifications in Australia Using Publicly Available Information[J].Accounting&Finance.Vol.33.p79-106。

②章永奎、刘峰：《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相关性实证研究》，《中国会计与财务研究》，2002年第4期，p19-21。

③Mutchler,Jane F.1985.A Multivariate Analysis of the Auditor's Going-Concern Opinion Decision[J].Journal of Accounting R esearch. Vol.23.p668-682.

④夏立军、杨海斌：《注册会计师对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反应》，《会计研究》，2002年第3期，p28-34。

参考文献

[1]方军雄，洪剑峭，李若山.我国上市公司审计质量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和启示[J].审计研究,2004,(6).

[2]蔡春，黄益建，赵莎.关于审计质量对盈余管理影响的实证研究[J].审计研究，2005,(2).

[3]方军雄，洪剑峭，李若山.我国上市公司审计质量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和启示[J].审计研究，2004,(6).

[4]徐浩萍.会计盈余管理与审计质量[J].会计研究,2004,(1).

（责任编辑：杨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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