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实一种》的叙事学分析

关键词：

零度写作  审美意识形态  人性中的暴力  先锋派作家  深层结构

内容摘要：

       通过对“叙事性作品”这一章节的学习和思考，加之以前的一些阅读体会，本文借助于以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为中心的叙事理论来试着分析著名作家余华的代表作《现实一种》中所包含的深层意义以及叙事方面可以借鉴的方法。不单单思想情感的方面来山西一篇作品，同时从文学理论的角度，文本自身的视角出发来看待作品的哥哥方面，从而达到更优的效果。作者似乎有意将整个小说的躯体放置于一个恒温的冰窟中，想一个检验关一样客观而平静地陈述着一切本该鲜活而生动的场景。

正文

叙事对世界的解释构成了作品所讲述的故事，这个故事与一般哲学、伦理学、历史等意识形态话语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解释不是概念，而是对历史事件发展过程的体验和情感态度，也就是故事中所包含的审美意识形态。那么，在《现实一种》中所包含的审美意识形态又是什么呢?作者所讲述的是一个近乎于丧失人性的极端冷血的家庭走向自我毁灭的故事，骨肉相残的循环和往复，是人性中残忍一面的真实表现，反省的是人性深层的劣质和污浊。虽然其中也不乏还有人性尚存的几丝暖意，但这并不能改变作品整体所表现出的意识形态。一部作品的审美意识形态必然所呈现出的是宏观之下的社会的、时代的大背景，那么让我们来看看《现实一种》所处的那个年代。这篇小说发表于1988年，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的中国，是一条正在腾飞的巨龙，中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高速发展的阶段，各种经济，思想文化于洪水般席卷着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在这样的一个崭新的情况下，人们忙于追求物质文化的双丰收，太多的希望太多的憧憬，让人们生活在一个看似五光十色的梦境之中。然而却忘了自身存在的真实感。但是任何一个时代的风貌和气息都会随着下一个时代的来临而烟消雾散。而作家余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孤军奋战，孤军深入到这个没有人介入的大地一隅中用客观的放大镜来描述人们暂时的忘却，其举动不可谓不先锋。而做平《现实一种》则最大程度的让我们看到了这一点。作品中有大量的语句为我们描绘出人生中更多的无奈和悲凉甚至是荒诞的时刻。如小说在开头的地方这样写道：“那天早晨和别的早晨没有两样，那天早晨正下着小雨，因为这与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星期，所以在山岗和山峰兄弟的印象中，晴天十分远，仿佛远在他们的童年里。”这简单的几句话便使人们感到生活的漫长和枯萎，而闪光点总是离人们十分遥远；山岗和山峰的妻子们在小说的最初表现得好似两个机器人，只知道做饭、打扫、上班，没有一句表达内心情感的描写，连老太太的唠叨也仿似是听不见一样，不予理睬。生活中层出不穷的琐事以及单调的生活规律让她们对于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只是两个安装了心脏和大脑的机器；山岗四岁的儿子皮皮也收到了这种无趣无味生活的侵蚀，一次次在无聊中寻找欣喜和刺激，最终又都归于无聊；不论是山岗还是山峰还是他们的妻子，望向窗外是他们共同的爱好，而最终又都将实现收了回来。他们本身对生活没有太大的期望，也就不会产生太多的失望了。同时，又有太多时刻避风都转入冷色调渲染出的恐惧、暴力和血腥的画面。例如：皮皮将还在摇篮中的堂弟当做玩具一般，对堂弟打耳光，虐待，以换取嘹亮的哭声所传递出的快感和喜悦，而祖母在自己的房间缺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没有做；皮皮的母亲得知皮皮把山峰的儿子摔死了以后的异常平静，以及与丈夫山岗的对话：在山岗杀死了山峰后，她平静地问：“死了吗？”而回答也十分干脆：“死了。”以及后来收拾出山岗的衣物和现钱的包递给山岗说道：“你该逃走了。”等等。全文中无不充斥着这种气氛，在读者眼中完全看不到人性何存。

而这样强烈的审美意识形态究竟能否被众人所接受呢？我认为主流是接受的，并且给予了肯定。尽管余华的这种写作方式受到了质疑，但我认为，其内在的叙述逻辑的合理性、以及描写、抒情和解释的方式方法的确对读者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吸引，使读者去深入探究这背后的一些潜在问题，那么其文学上所达到的审美价值的意义和效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其次，在对故事的叙述中，针对人物性格与故事情节的主次把握上，我认为作者应该更注重的是情节的发展。这主要于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以及作者自身的写作风格有关。在情节性叙事作品的世界作为对现实世界的反映，是作者从自身的思想感情倾向出发对生活现象加以组织的结果，其中体现着作者的主观能动性。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带着作者的局限和偏见。至于说到人物的角色塑造上，依据文学作品中的人物自身的“二元论也就是“行动元”同“角色”之间的关系，我们不难看出，在《现实一种》中，对任务的塑造上可谓是只言片语，人物形象薄的好似一张纸，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多是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为的少许透露中表现出来的。人物的性格塑造是小说的灵魂，但为什么作家余华却如此胆大妄为护士人物的塑造呢？首先，必须要看到的是作品中人物形象岁不丰满，但还是有所体现的。比方说两个妻子形象上的不同：山岗的妻子明显便显出更多的坚毅和理智，而山峰的妻子责 更多的是无助和精神上的脆弱。虽然在小说中每个人物都是冷酷无情的，几乎不相上下，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没有区别。小说中实际上对“老太太”这一形象的塑造是最为丰富的，但很难说“老太太”就是小说的主人公人物。这也是因为小说所属的范畴是情节性叙事作品。以我的理解，在这样的状况下，情节的发展并不可能有人物来决定，而是情节来带动人物的发展，情节似乎已经反客为主了，因为在作者笔下，“怎么做”并不需要人物去表现，因为控制整体局面的人是作者。因此人物塑造商业就不用过多的着墨了。

虽然说，在这一层面上，人物的性格没有立体化，但却更有助于作者个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读者也不用将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些虚构的人物身上，转而去思考作者的真正意图和内在思想。在我看来，这也真是作者余华的成功之处。余华是写短篇小说的高手，也是“新写实派 ”的代表人物，以及其创新的艺术手法，这些都备受人们的关注，倒也并非是所谓的“哗众取宠”。其实他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作者将人们的视线从作品本身直接拉到作者自身这里，虽然作品的性降低了，但所谓文学活动四要素之一的作家的主体性地位却得到提升，也更有益于作品深层结构的建立。因此，我认为一个作家不必拘泥于现金存在的固定的文学理论模式中，而是应该跳出来，为了自身的价值追求和表现权利去创作，而人们的评价和分析也应该认识到这一点。

再看看作品所呈现出的结构，叙事作品中的结构是指作品各个成分或单元之间的整体形态，《现实一种》所展现出的表层结构大致可以这样来概括：

1.两个兄弟和他们的妻子孩子以及老母亲所共同构建的单调乏味的琐碎的生活场景。（平衡）

2.上岗的儿子皮皮因为无聊，折磨虐待自己的堂弟并最终无辜摔死了堂弟。（破坏平衡）

3.山峰因儿子的死要报复皮皮，踢死了皮皮。（看似建立起来的一种新的平衡状态）、

4.上岗也因皮皮的死要报复山峰，并将肉汁涂抹在山峰的脚上，让狗去舔舐，使山峰活活地笑死。（平衡的又一次破坏）

5.上岗逃跑，山峰的妻子上告法庭，山岗最终被实行了决，其尸体被一群医生解剖。（平衡的又一次建立）

这样的一个简单的概括较为明确地说明了这个故事的整体形态，但从这个结构体系中并不能清晰地看出驻澳者所要表达的真实意图，因为从表层结构中得出的仅仅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暴力，这显然不是作者所要表达的。那么，要剖析作者的内在独白，就必须从更深层的结构关系中来分析（也就是作品的深层结构）：

我们可以吧故事的发展线索大致分为两条，一条便是上述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线索，这条线索仿佛是螺旋状上升的对话式问答，以为一大，一因一果，条例十分明了。另外一条线索则始终是一角戏，这就是有关老太太的一条，这一条线索完全是的，因为它不与故事的任何一个事件发生冲突和联系，甚至如果将这条线索的全部内容删去，故事的进展也不会受到带大的影响和。前面也说道有关老太太这一人物的塑造算是较为丰富的，因为没有太多的情节上的突变，那么人物存在的目的和存在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就依托于角色性格的填充上，但这种填充，绝不是没有意义的任意行为，而是作为整个故事中的一个大支柱维系着故事的发展进程：

母亲这一角色一出场就开始抱怨，先开始是骨头发霉了，“她折断了几根筷子，对两个儿媳妇所；“我夜里常常听到身体里这种筷子被折断的声音。”后来又开始说：“我的胃里好像在长出青苔来。”以及咳嗽时细致入微的描述，把一个老人身体上的衰败和心灵上对死亡的恐惧表现得十分透彻。还有一点描述写得很精彩：“他觉得这是冒出气派来的声音，由此看来，肠子已经彻底腐烂了。她想象不出腐烂以后的颜色，但她却能揣摩出它们的形态。是很稠的液体在里面蠕动时冒出的气泡，接下去，她甚至嗅到了腐烂的那种气息，这种气息正是从她口中溢出，不久之后她感到整个房间已经充满了这种腐烂的气息，仿佛连房间也在腐烂了。”这些描写可以说深入到细枝末节，但对于一个对故事情节几乎起不到多大作用的人物来说，这些描述似乎是一种浪费。不是的，作者对“老太太”这一人物的描写中有三处至观重要：第一次，也是在写她所恐惧的身体上的变化，是在皮皮将山峰的儿子摔死之后，有这么一句描写：“她走出了卧室，此后她再也没听到那种响声…”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描述，这预示着这个家庭所有的宁静都将被打破，骨肉相残的连锁反应已经拉看了序幕，并且没有停止的时刻；第二次是在山峰踢死了皮皮之后：“她这一天第二次看到血迹，这次血迹没有上次那么明亮，很阴沉。”这一句又说明第一次的血迹只不过是儿童的疏忽，而第二次则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第三次：“现在对她来说，只有光线还活着，别的全死了。”自此以后再没有出现关于老太太的描述，一直到结尾处交代“老太太在山峰死去的第六天溘然长逝了”通篇看下来，不难发现对老太太的描写实际上不光是话语蕴藉的友谊，而是表述作品整体结构的一面镜子。表层的从平衡走向另一个平衡的结构实际上是围绕着这个支柱来进行的。回过头来再看，母亲的自私、敏感、脆弱这些品质在不同时候展现出来实际上是要展现人在面对自身与外界时候的种种矛盾。母亲总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偶尔出来一会，受到惊吓又躲回了自己的屋子中，正式对外界与内心的冷漠造成整个气氛的冷漠的一个大特写。母亲的无心关注，任由事态的发展，只关乎于自身的问题，对于故事中的任何一个人何尝不是这样？对整个社会的人又何尝不是呢？

在叙述话语和叙述动作方面，首先在看看作者在时序上的值得注意之处，作品中这样写道：“翌日清晨，山峰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袖管上的黑纱，便想起昨天下午，山岗拿着黑纱走进门来。然后，他们一起（两队夫妇）去参加葬礼，那天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才回到现在的位置上，他在床上躺了下来…“我认为作者在这里使用插叙的意义有两种可能：一是着重刻画此时山峰早已精神恍惚，对现实客观的时序丧失了明辨的能力，以及反映出的整个故事情节给人们带来的那种难以置信、光怪陆离的器乙肝。二是对某一时间的淡化作用，也就是汁葬礼这一事件，至于这样做的原因，我认为是这一事件在整个情节中的作用不是很大，甚至是可有可无，对于故事中所反映的主题的表现作用也不是很突出，因此，采取了插叙这种手法来叙述，目的仅仅在于使故事的发生过程完整化。

值得关注的是有关“频率”的问题：老太太这个人物总是带着眼泪汪汪的神态，痛苦的表情，莫名的呓语，断断续续的嘀咕等等之类的字眼反复出现在小说中。这样高的频率其意义在于产生出的某种恒定的意义或者是某种象征意蕴。在这里主要体现为前者即某种恒定的意义。也就是“老太太”的性格特点和人物形象。这一点，上文已有评说，此处就不重复了。同时还有一些频率很高的话语出现：比方说对窗户以及窗外景物的描写，小说中几乎每个人都有对窗外观望的描写：（皮皮）：“他有点沮丧地走开了，走到窗钱，他太矮，于是就仰起头来看窗玻璃，屋外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像蚯蚓一样扭动着滑落下来。”意义因为沮丧而望向了窗外；（山峰）：“山峰看了已婚才抬去投来，他望着窗玻璃上纵横交叉的水珠对山岗说：这雨好像下了一百年了。”；（山岗）：“他将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望着窗玻璃。他发现窗户没有打开，就走过去打开了窗户。”以及后来山峰把皮皮踢死了之后，山岗和妻子一起望向了窗外的树叶。那么在这里“窗外”说体现出的象征意蕴已经十分明显了。小说中的人物在他么无奈的时候都无一例外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的事物，他们所看到的也不过是窗外那一小块景物的变化，但这足以说明这个家的“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衙门关注和关心的。家庭内部所表现出来的压抑和无助使他们将实现放置于外面的世界。而外面的世界一样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也反映出人们在家庭生活以及社会生活下莫名的悲凉感以及现实生活中堆满的压抑的情绪。诸如此类的高频率话语还有很多，都是作者有意或者无意造成的某种象征意蕴。

至于说到有关叙述着的声音问题，首先，我认为叙述者的声音十分重要，因为小说文本的创造者是文本的主体，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小说创作最活跃最主动的饮食一直都是创作者本身，而文本则是供创作者表达思想情感和主观态度的一个工具。因而，叙述者通过叙述声音所显示出来的个人魅力也是小说艺术中不可缺少的成分。因此，叙述者声音的显现显得尤为重要。但我不赞成对声音的可以凸显，接受者对声音的注意应该有一个限度，作家个人也要注意对这个度的把握和拿捏。如果这个声音太大的话，会影响到接受者对文本也就是叙事作品本身的关注，叙述者的声音如果太大，那么叙事性作品的叙事主旨又将会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余华在《现实一种》中的声音可以说表现得恰到好处，禁用冷峻客观的口味和明确的态度证明了叙述者声音的存在，但无意让这个声音扩大化，将这个声音的“度”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值得学习。

由于本人能力水平有限，上述出现的一些错误望老师能及时指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