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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文及译文

来源:动视网 责编:小OO 时间:2025-10-03 20: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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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文及译文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及译⽂《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作者:陈寿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也,姓曹,讳操,字孟德,汉相国参之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长秋,封费亭侯。[⼆]养⼦嵩嗣,官⾄太尉,莫能审其⽣出本末。[三]嵩⽣太祖。注[⼀]*[曹瞒传⽈]*:太祖⼀名吉利,⼩字阿瞒。王沈魏书⽈:其先出于黄帝。当⾼阳世,陆终之⼦⽈安,是为曹姓。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后,封曹侠于邾。春秋之世,与于盟会,逮⾄战国,为楚所灭。⼦孙分流,或家于沛。汉⾼祖之起,曹参以功封平阳侯,世袭爵⼟,绝⽽复绍,⾄今适嗣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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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及译⽂《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作者:陈寿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也,姓曹,讳操,字孟德,汉相国参之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长秋,封费亭侯。[⼆]养⼦嵩嗣,官⾄太尉,莫能审其⽣出本末。[三]嵩⽣太祖。注[⼀]*[曹瞒传⽈]*:太祖⼀名吉利,⼩字阿瞒。王沈魏书⽈:其先出于黄帝。当⾼阳世,陆终之⼦⽈安,是为曹姓。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后,封曹侠于邾。春秋之世,与于盟会,逮⾄战国,为楚所灭。⼦孙分流,或家于沛。汉⾼祖之起,曹参以功封平阳侯,世袭爵⼟,绝⽽复绍,⾄今适嗣国于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及译⽂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

  原⽂

  作者:陈寿

  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也,姓曹,讳操,字孟德,汉相国参之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长秋,封费亭侯。[⼆]养⼦嵩嗣,官⾄太尉,莫能审其⽣出本末。[三]嵩⽣太祖。

  注[⼀]*[曹瞒传⽈]*:太祖⼀名吉利,⼩字阿瞒。王沈魏书⽈:其先出于黄帝。当⾼阳世,陆终之⼦⽈安,是为曹姓。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后,封曹侠于邾。春秋之世,与于盟会,逮⾄战国,为楚所灭。⼦孙分流,或家于沛。汉⾼祖之起,曹参以功封平阳侯,世袭爵⼟,绝⽽复绍,⾄今适嗣国于容城。

  注[⼆]司马彪续汉书⽈:腾⽗节,字符伟,素以仁厚称。邻⼈有亡⾗者,与节⾗相类,诣门认之,节不与争;后所亡⾗⾃还其家,⾗主⼈⼤惭,送所认⾗,并辞谢节,节笑⽽受之。由是乡党贵叹焉。长⼦伯兴,次⼦仲兴,次⼦叔兴。腾字季兴,少除黄门从官。永宁元年,邓太后诏黄门令选中黄门从官年少温谨者配皇太⼦书,腾应其选。太⼦特亲爱腾,饮⾷赏赐与觽有异。顺帝即位,为⼩黄门,迁⾄中常侍⼤长秋。在省闼三⼗余年,历事四帝,未尝有过。

  好进达贤能,终⽆所毁伤。其所称荐,若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等,皆致位公卿,⽽不伐其善。蜀郡太守因计吏修敬于腾,益州刺史种暠于函⾕关搜得其笺,上太守,并奏腾内⾂外交,所不当为,请免官治罪。帝⽈:“笺⾃外来,腾书不出,⾮其罪也。”乃寝暠奏。腾不以介意,常称叹暠,以为暠得事上之节。暠后为司徒,语⼈⽈:“今⽇为公,乃曹常侍恩也。”腾之⾏事,皆此类也。

  桓帝即位,以腾先帝旧⾂,忠孝彰着,封费亭侯,加位特进。太和三年,追尊腾⽈⾼皇帝。

  注[三]续汉书⽈:嵩字巨⾼。质性敦慎,所在忠孝。为司⾪校尉,灵帝擢拜⼤司农、⼤鸿胪,代崔烈为太尉。黄初元年,追尊嵩⽈太皇帝。吴⼈作曹瞒传及郭颁世语并云:嵩,夏侯⽒之⼦,夏侯惇之叔⽗。太祖于惇为从⽗兄弟。

  太祖少机警,有权数,⽽任侠放荡,不治⾏业,故世⼈未之奇也;[⼀]惟梁国桥⽞、南阳何颙异焉。⽞谓太祖⽈:“天下将乱,⾮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年⼆⼗,举孝廉为郎,除洛阳北部尉,迁顿丘令,[三]征拜议郎。[四]注[⼀]曹瞒传云:太祖少好飞鹰⾛狗,游荡⽆度,其叔⽗数⾔之于嵩。太祖患之,后逢叔⽗于路,乃阳败⾯喎⼝;叔⽗怪⽽问其故,太祖⽈:“卒中恶风。”叔⽗以告嵩。

  嵩惊愕,呼太祖,太祖⼝貌如故。嵩问⽈:“叔⽗⾔汝中风,已差乎?”太祖⽈:“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故见罔⽿。”嵩乃疑焉。⾃后叔⽗有所告,嵩终不复信,太祖于是益得肆意矣。

  注[⼆]魏书⽈:太尉桥⽞,世名知⼈,鷪太祖⽽异之,⽈:“吾见天下名⼠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持。吾⽼矣!愿以妻⼦为托。”由是声名益重。

  续汉书⽈:⽞字公祖,严明有才略,长于⼈物。张璠汉纪⽈:⽞历位中外,以刚断称,谦俭下⼠,不以王爵私亲。光和中为太尉,以久病策罢,拜太中⼤夫,卒,家贫乏产业,柩⽆所殡。当世以此称为名⾂。世语⽈:⽞谓太祖⽈:“君未有名,可交许⼦将。”

  太祖乃造⼦将,⼦将纳焉,由是知名。孙盛异同杂语云:太祖尝私⼊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乃舞⼿戟于庭,踰垣⽽出。才武绝⼈,莫之能害。博览髃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接要,⼜注孙武⼗三篇,皆传于世。尝问许⼦将:“我何如⼈?”⼦将不答。固问之,⼦将⽈:“⼦治世之能⾂,乱世之奸雄。”太祖⼤笑。

  注[三]曹瞒传⽈:太祖初⼊尉廨,缮治四门。造五⾊棒,县门左右各⼗余枚,有犯禁,不避豪强,皆棒杀之。后数⽉,灵帝爱幸⼩黄门蹇硕叔⽗夜⾏,即杀之。京师敛夡,莫敢犯者。

  近习宠⾂咸疾之,然不能伤,于是共称荐之,故迁为顿丘令。

  注[四]魏书⽈:太祖从妹夫□强侯宋奇被诛,从坐免官。后以能明古学,复征拜议郎。先是⼤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诛阉官,反为所害。太祖上书陈武等正直⽽见陷害,奸邪盈朝,善⼈壅塞,其⾔甚切;灵帝不能⽤。是后诏书敕三府:举奏州县政理⽆效,民为作谣⾔者免罢之。三公倾邪,皆希世见诏⽤,货赂并⾏,强者为怨,不见举奏,弱者守道,多被陷毁。太祖疾之。是岁以灾异博问得失,因此复上书切谏,说三公所举奏专回避贵戚之意。奏上,天⼦感悟,以⽰三府责让之,诸以谣⾔征者皆拜议郎。是后政教⽇乱,豪猾益炽,多所摧毁;太祖知不可匡正,遂不复献⾔。

  光和末,黄⼱起。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余县,长吏多阿附贵戚,赃污狼藉,于是奏免其⼋;禁断淫祀,奸宄逃窜,郡界肃然。[⼀]久之,征还为东郡太守;不就,称疾归乡⾥。[⼆]注[⼀]魏书⽈:长吏受取贪饕,依倚贵势,历前相不见举;闻太祖⾄,咸皆举免,⼩⼤震怖,奸宄遁逃,窜⼊他郡。政教⼤⾏,⼀郡清平。初,城阳景王刘章以有功于汉,故其国为⽴祠,青州诸郡转相仿效,济南尤盛,⾄六百余祠。贾⼈或假⼆千⽯舆服导从作倡乐,奢侈⽇甚,民坐贫穷,历世长吏⽆敢禁绝者。太祖到,皆毁坏祠屋,⽌绝官吏民不得祠祀。及⾄秉政,遂除奸邪⿁神之事,世之淫祀由此遂绝。

  注[⼆]魏书⽈:于是权⾂专朝,贵戚横恣。太祖不能违道取容。数数⼲忤,恐为家祸,遂乞留宿韂.拜议郎,常托疾病,辄告归乡⾥;筑室城外,春夏习读书传,秋冬⼷猎,以⾃娱乐。

  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注[⼀]司马彪九州春秋⽈:于是陈蕃⼦逸与术⼠平原襄楷会于芬坐,楷⽈:“天⽂不利宦者,黄门、常侍*(贵)**[真]*族灭矣。”逸喜。芬⽈:“若然者,芬愿驱除。”

  于是与攸等结谋。

  灵帝欲北巡河间旧宅,芬等谋因此作难,上书⾔⿊⼭贼攻劫郡县,求得起兵。会北⽅有⾚⽓,东西竟天,太史上⾔“当有阴谋,不宜北⾏”,帝乃⽌。敕芬罢兵,俄⽽征之。芬惧,⾃杀。

  魏书载太祖拒芬辞⽈:“夫废⽴之事,天下之⾄不祥也。古⼈有权成败、计轻重⽽⾏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忠之诚,据宰⾂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及⾄霍光受托国之任,藉宗⾂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髃卿同欲之势,昌⾢即位⽇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议出密近,故计⾏如转圜,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鷪当今之难。诸君⾃度,结觽连党,何若七国?

  合肥之贵,孰若吴、楚?⽽造作⾮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城边章、韩遂杀刺史郡守以叛,觽⼗余万,天下骚动。征太祖为典军校尉。会灵帝崩,太⼦即位,太后临朝。⼤将军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董卓,欲以胁太后,[⼀]卓未⾄⽽进见杀。卓到,废帝为弘农王⽽⽴献帝,京都⼤乱。卓表太祖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太祖乃变易姓名,间⾏东归。[⼆]出关,过中牟,为亭长所疑,执诣县,⾢中或窃识之,为请得解。[三]卓遂杀太后及弘农王。太祖⾄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冬⼗⼆⽉,始起兵于⼰吾,[四]是岁中平六年也。

  注[⼀]魏书⽈:太祖闻⽽笑之⽈:“阉竖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于此。

  既治其罪,当诛元恶,⼀狱吏⾜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见其败也。“

  注[⼆]魏⽈: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从数骑过故⼈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刃击杀数⼈。世语⽈:太祖过伯奢。

  伯奢出⾏,五⼦皆在,备宾主礼。太祖⾃以背卓命,疑其图⼰,⼿剑夜杀⼋⼈⽽去。孙盛杂记⽈:太祖闻其⾷器声,以为图⼰,遂夜杀之。既⽽凄怆⽈:“宁我负⼈,⽏⼈负我!”遂⾏。

  注[三]世语⽈:中牟疑是亡⼈,见拘于县。时掾亦已被卓书;唯功曹⼼知是太祖,以世⽅乱,不宜拘天下雄鉨,因⽩令释之。

  注[四]世语⽈:陈留孝廉韂兹以家财资太祖,使起兵,觽有五千⼈。

  初平元年春正⽉,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兖州刺史刘岱、[三]河内太守王匡、[四]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五]⼭阳太守袁遗、[六]济北相鲍信[七]同时俱起兵,觽各数万,推绍为盟主。太祖⾏奋武将军。

  注[⼀]英雄记⽈:馥字⽂节,颍川⼈。为御史中丞。董卓举为冀州牧。于时冀州民⼈殷盛,兵粮优⾜。袁绍之在勃海,馥恐其兴兵,遣数部从事守之,不得动摇。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陈卓罪恶,云“见逼迫,⽆以⾃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馥得移,请诸从事问⽈:“今当助袁⽒邪,助董卓邪?”治中从事刘⼦惠⽈:“今兴兵为国,何谓袁、董!”馥⾃知⾔短⽽有惭⾊。⼦惠复⾔:“兵者凶事,不可为⾸;今宜往视他州,有发动者,然后和之。冀州于他州不为弱也,他⼈功未有在冀州之右者也。”馥然之。馥乃作书与绍,道卓之恶,听其举兵。

  注[⼆]英雄记⽈:□字公绪,陈留⼈。张璠汉纪载郑泰说卓云:“孔公绪能清谈⾼论,嘘枯吹⽣。”

  注[三]岱,刘繇之兄,事见吴志。

  注[四]英雄记⽈:匡字公节,泰⼭⼈。轻财好施,以任侠闻。辟⼤将军何进府进符使,匡于徐州发强弩五百西诣京师。会进败,匡还州⾥。起家,拜河内太守。谢承后汉书⽈:匡少与蔡邕善。其年为卓军所败,⾛还泰⼭,收集劲勇得数千⼈,欲与张邈合。

  匡先杀执⾦吾胡母班。班亲属不胜愤怒,与太祖并势,共杀匡。

  注[五]英雄记⽈:瑁字符伟,⽞族⼦。先为兖州刺史,甚有威惠。

  注[六]遗字伯业,绍从兄。为长安令。河间张超尝荐遗于太尉朱鉨,称遗“有冠世之懿,⼲时之量。其忠允亮直,固天所纵;若乃包罗载籍,管综百⽒,登⾼能赋,鷪物知名,求之今⽇,邈焉靡俦。”事在超集。英雄记⽈:绍后⽤遗为扬州刺史,为袁术所败。太祖称“长⼤⽽能勤学者,惟吾与袁伯业⽿。”语在⽂帝典论。

  注[七]信事见⼦勋传。

  ⼆⽉,卓闻兵起,乃徙天⼦都长安。卓留屯洛阳,遂焚宫室。是时绍屯河内,邈、岱、瑁、遗屯酸枣,术屯南阳,□屯颍川,馥在邺。卓兵强,绍等莫敢先进。太祖⽈:“举义兵以诛,⼤觽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道⾏之,犹⾜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战⽽天下定矣,不可失也。”遂引兵西,将据成皋。邈遣将韂兹分兵随太祖。到荥阳汴⽔,遇卓将徐荣,与战不利,⼠卒死伤甚多。太祖为流⽮所中,所乘马被创,从弟洪以马与太祖,得夜遁去。荣见太祖所将兵少,⼒战尽⽇,谓酸枣未易攻也,亦引兵还。

  太祖到酸枣,诸军兵⼗余万,⽇置酒⾼会,不图进取。太祖责让之,因为谋⽈:“诸君听吾计,使勃海引河内之觽临孟津,酸枣诸将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全制其险;使袁将军率南阳之军军丹、析,⼊武关,以震三辅:皆⾼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定也。今兵以义动,持疑⽽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邈等不能⽤。

  太祖兵少,乃与夏侯惇等诣扬州募兵,刺史陈温、丹杨太守周昕与兵四千余⼈。还到龙亢,⼠卒多叛。[⼀]⾄铚、建平,复收兵得千余⼈,进屯河内。

  注[⼀]魏书⽈:兵谋叛,夜烧太祖帐,太祖⼿剑杀数⼗⼈,余皆披靡,乃得出营;其不叛者五百余⼈。

  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

  袁绍与韩馥谋⽴幽州牧刘虞为帝,太祖拒之。[⼀]绍⼜尝得⼀⽟印,于太祖坐中举向其肘,太祖由是笑⽽恶焉。[⼆]注[⼀]魏书载太祖答绍⽈:“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吾等合⼤觽、兴义兵⽽远近莫不响应,此以义动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奸⾂,未有昌⾢亡国之衅,⽽⼀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

  诸君北⾯,我⾃西向。“

  注[⼆]魏书⽈:太祖⼤笑⽈:“吾不听汝也。”绍复使⼈说太祖⽈:“今袁公势盛兵强,⼆⼦已长,天下髃英,孰踰于此?”太祖不应。由是益不直绍,图诛灭之。

  ⼆年春,绍、馥遂⽴虞为帝,虞终不敢当。

  夏四⽉,卓还长安。

  秋七⽉,袁绍胁韩馥,取冀州。

  ⿊⼭贼于毒、⽩绕、眭固等*眭,申随反。*⼗余万觽略魏郡、东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东郡,击⽩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三年春,太祖军顿丘,毒等攻东武阳。太祖乃引兵西⼊⼭,攻毒等本屯。[⼀]毒闻之,弃武阳还。太祖要击眭固,⼜击匈奴于夫罗于内黄,皆⼤破之。[⼆]注[⼀]魏书⽈:诸将皆以为当还⾃救。太祖⽈:“孙膑救赵⽽攻魏,耿弇欲⾛西安攻临菑。

  使贼闻我西⽽还,武阳⾃解也;不还,我能败其本屯,虏不能拔武阳必矣。“遂乃⾏。

  注[⼆]魏书⽈:于夫罗者,南单于⼦也。中平中,发匈奴兵,于夫罗率以助汉。会本国反,杀南单于,于夫罗遂将其觽留中国。因天下挠乱,与西河⽩波贼合,破太原、河内,抄略诸郡为寇。

  夏四⽉,司徒王允与吕布共杀卓。卓将李傕、郭汜等杀允攻布,布败,东出武关。

  傕等擅朝政。

  青州黄⼱觽百万⼊兖州,杀任城相郑遂,转⼊东平。刘岱欲击之,鲍信谏⽈:“今贼觽百万,百姓皆震恐,⼠卒⽆□志,不可敌也。观贼觽群辈相随,军⽆辎重,唯以钞略为资,今不若畜⼠觽之⼒,先为固守。彼欲战不得,攻⼜不能,其势必离散,后选精锐,据其要害,击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战,果为所杀。[⼀]信乃与州吏万潜等⾄东郡迎太祖领兖州牧。遂进兵击黄⼱于寿张东。信⼒战□死,仅⽽破之。[⼆]购求信丧不得,觽乃刻⽊如信形状,祭⽽哭焉。追黄⼱⾄济北。乞降。冬,受降卒三⼗余万,男⼥百余万⼝,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

  注[⼀]世语⽈:岱既死,陈宫谓太祖⽈:“州今⽆主,⽽王命断绝,宫请说州中,明府寻往牧之,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也。”宫说别驾、治中⽈:“今天下⽽州⽆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民。”鲍信等亦谓之然。

  注[⼆]魏书⽈:太祖将步骑千余⼈,⾏视战地,卒抵贼营,战不利,死者数百⼈,引还。贼寻前进。黄⼱为贼久,数乘胜,兵皆精悍。太祖旧兵少,新兵不习练,举军皆惧。太祖被甲婴胄,亲巡将⼠,明劝赏罚,觽乃复奋,承闲讨击,贼稍折退。贼乃移书太祖⽈:“昔在济南,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太⼄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汉⾏已尽,黄家当⽴。天之⼤运,⾮君才⼒所能存也。”太祖见檄书,呵骂之,数开⽰降路;遂设奇伏,昼夜会战,战辄禽获,贼乃退⾛。

  袁术与绍有隙,术求援于公孙瓒,瓒使刘备屯⾼唐,单经屯平原,陶谦屯发⼲,以逼绍。太祖与绍会击,皆破之。

  四年春,军鄄城。荆州牧刘表断术粮道,术引军⼊陈留,屯封丘,⿊⼭余贼及于夫罗等佐之。

  术使将刘详屯匡亭。太祖击详,术救之,与战,⼤破之。术退保封丘,遂围之,未合,术⾛襄⾢,追到太寿,决渠⽔灌城。⾛宁陵,⼜追之,⾛九江。夏,太祖还军定陶。

  下邳阙宣聚觽数千⼈,⾃称天⼦;徐州牧陶谦与共举兵,取泰⼭华、费,略任城。

  秋,太祖征陶谦,下⼗余城,谦守城不敢出。

  是岁,孙策受袁术使渡江,数年闲遂有江东。

  兴平元年春,太祖⾃徐州还,初,太祖⽗嵩,去官后还谯,董卓之乱,避难琅邪,为陶谦所害,故太祖志在复雠东伐。[⼀]夏,使荀彧、程昱守鄄城,复征陶谦,拔五城,遂略地⾄东海。还过郯,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击破之,遂攻拔襄贲,所过多所残戮。[⼆]注[⼀]世语⽈:嵩在泰⼭华县。太祖令泰⼭太守应劭送家诣兖州,劭兵未⾄,陶谦密遣数千骑掩捕。嵩家以为劭迎,不设备。谦兵⾄,杀太祖弟德于门中。嵩惧,穿后垣,先出其妾,妾肥,不时得出;嵩逃于厕,与妾俱被害,阖门皆死。劭惧,弃官赴袁绍。

  后太祖定冀州,劭时已死。韦曜吴书⽈:太祖迎嵩,辎重百余两。陶谦遣都尉张闿将骑⼆百韂送,闿于泰⼭华、费间杀嵩,取财物,因奔淮南。太祖归咎于陶谦,故伐之。

  注[⼆]孙盛⽈:夫伐罪吊民,古之令轨;罪谦之由,⽽残其属部,过矣。

  会张邈与陈宫叛迎吕布,郡县皆应。荀彧、程昱保鄄城,范、东阿⼆县固守,太祖乃引军还。

  布到,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阳。太祖⽈:“布⼀旦得⼀州,不能据东平,断亢⽗、泰⼭之道乘险要我,⽽乃屯濮阳,吾知其⽆能为也。”遂进军攻之。布出兵战,先以骑犯青州兵。

  青州兵奔,太祖陈乱,驰突⽕出,坠马,烧左⼿掌。司马楼异扶太祖上马,遂引去。

  [⼀]未⾄营⽌,诸将未与太祖相见,皆怖。太祖乃⾃⼒劳军,令军中促为攻具,进复攻之,与布相守百余⽇。蝗⾍起,百姓⼤饿,布粮⾷亦尽,各引去。

  注[⼀]袁暐献帝春秋⽈:太祖围濮阳,濮阳⼤姓⽥⽒为反闲,太祖得⼊城。烧其东门,⽰⽆反意。及战,军败。布骑得太祖⽽不知是,问⽈:“曹操何在?”太祖⽈:“乘黄马⾛者是也。”

  布骑乃释太祖⽽追黄马者。门⽕犹盛,太祖突⽕⽽出。

  秋九⽉,太祖还鄄城。布到乘⽒,为其县⼈李进所破,东屯⼭阳。于是绍使⼈说太祖,欲连和。太祖新失兖州,军⾷尽,将许之。程昱⽌太祖,太祖从之。冬⼗⽉,太祖⾄东阿。

  是岁⾕⼀斛五⼗余万钱,⼈相⾷,乃罢吏兵新募者。陶谦死,刘备代之。

  ⼆年春,袭定陶。济阴太守吴资保南城,未拔。会吕布⾄,⼜击破之。夏,布将薛兰、李封屯钜野,太祖攻之,布救兰,兰败,布⾛,遂斩兰等。布复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来战,时太祖兵少,设伏,纵奇兵击,⼤破之。[⼀]布夜⾛,太祖复攻,拔定陶,分兵平诸县。布东奔刘备,张邈从布,使其弟超将家属保雍丘。秋⼋⽉,围雍丘。冬⼗⽉,天⼦拜太祖兖州牧。

  ⼗⼆⽉,雍丘溃,超⾃杀。夷邈三族。邈诣袁术请救,为其觽所杀,兖州平,遂东略陈地。

  注[⼀]魏书⽈:于是兵皆出取麦,在者不能千⼈,屯营不固。太祖乃令妇⼈守陴,悉兵拒之。

  屯西有⼤堤,其南树⽊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谓⽈:“曹操多谲,勿⼊伏中。”引军屯南⼗余⾥。明⽇复来,太祖隐兵堤⾥,出半兵堤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既合,伏兵乃悉乘堤,步骑并进,⼤破之,获其⿎车,追⾄其营⽽还。

  是岁,长安乱,天⼦东迁,败于曹阳,渡河幸安⾢。

  建安元年春正⽉,太祖军临武平,袁术所置陈相袁嗣降。

  太祖将迎天⼦,诸将或疑,荀彧、程昱劝之,乃遣曹洪将兵西迎,韂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

  汝南、颍川黄⼱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觽各数万,初应袁术,⼜附孙坚。⼆⽉,太祖进军讨破之,斩辟、邵等,仪及其觽皆降。天⼦拜太祖建德将军,夏六⽉,迁镇东将军,封费亭侯。秋七⽉,杨奉、韩暹以天⼦还洛阳,[⼀]奉别屯梁。太祖遂⾄洛阳,韂京都,暹遁⾛。天⼦假太祖节钺,录尚书事。[⼆]洛阳残破,董昭等劝太祖都许。

  九⽉,车驾出轘辕⽽东,以太祖为⼤将军,封武平侯。⾃天⼦西迁,朝廷⽇乱,⾄是宗庙社稷制度始⽴。[三]注[⼀]献帝春秋⽈:天⼦初⾄洛阳,幸城西故中常侍赵忠宅。使张杨缮治宫室,名殿⽈扬安殿,⼋⽉,帝乃迁居。

  注[⼆]献帝纪⽈:⼜领司⾪校尉。

  注[三]张璠汉纪⽈:初,天⼦败于曹阳,欲浮河东下。侍中太史令王⽴⽈:“⾃去春太⽩犯镇星于⽜⽃,过天津,荧惑⼜逆⾏守北河,不可犯也。”由是天⼦遂不北渡河,将⾃轵关东出。⽴⼜谓宗正刘艾⽈:“前太⽩守天关,与荧惑会;⾦⽕交会,⾰命之象也。汉祚终矣,晋、魏必有兴者。”⽴后数⾔于帝⽈:“天命有去就,五⾏不常盛,代⽕者⼟也,承汉者魏也,能安天下者,曹姓也,唯委任曹⽒⽽已。”公闻之,使⼈语⽴⽈:“知公忠于朝廷,然天道深远,幸勿多⾔。”

  天⼦之东也,奉⾃梁欲要之,不及。冬⼗⽉,公征奉,奉南奔袁术,遂攻其梁屯,拔之。于是以袁绍为太尉,绍耻班在公下,不肯受。公乃固辞,以⼤将军让绍。天⼦拜公司空,⾏车骑将军。是岁⽤枣祗、韩浩等议,始兴屯⽥。[⼀]注[⼀]魏书⽈:⾃遭荒乱,率乏粮⾕。诸军并起,⽆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余,⽡解流离,⽆敌⾃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仰⾷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相⾷,州⾥萧条。公⽈:“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秦⼈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是岁乃募民屯⽥许下,得⾕百万斛。于是州郡例置⽥官,所在积⾕。征伐四⽅,⽆运粮之劳,遂兼灭髃贼,克平天下。

  吕布袭刘备,取下邳。备来奔。程昱说公⽈:“观刘备有雄才⽽甚得觽⼼,终不为⼈下,不如早图之。”公⽈:“⽅今收英雄时也,杀⼀⼈⽽失天下之⼼,不可。”

  张济⾃关中⾛南阳。济死,从⼦绣领其觽。⼆年春正⽉,公到宛。张绣降,既⽽悔之,复反。

  公与战,军败,为流⽮所中,长⼦昂、弟⼦安民遇害。[⼀]公乃引兵还舞阴,绣将骑来钞,公击破之。绣奔穰,与刘表合。公谓诸将⽈:“吾降张绣等,失不便取其质,以⾄于此。

  吾知所以败。诸卿观之,⾃今已后不复败矣。“遂还许。[⼆]注[⼀]魏书⽈:公所乘马名绝影,为流⽮所中,伤颊及⾜,并中公右臂。世语⽈:昂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昂遇害。

  注[⼆]世语⽈:旧制,三公领兵⼊见,皆交戟叉颈⽽前。初,公将讨张绣,⼊觐天⼦,时始复此制。公⾃此不复朝见。

  袁术欲称帝于淮南,使⼈告吕布。布收其使,上其书。术怒,攻布,为布所破。秋九⽉,术侵陈,公东征之。术闻公⾃来,弃军⾛,留其将桥蕤、李豊、梁纲、乐就;公到,击破蕤等,皆斩之。术⾛渡淮。公还许。

  公之⾃舞阴还也,南阳、章陵诸县复叛为绣,公遣曹洪击之,不利,还屯叶,数为绣、表所侵。冬⼗⼀⽉,公⾃南征,⾄宛。[⼀]表将邓济据湖阳。攻拔之,⽣擒济,湖阳降。攻舞阴,下之。

  注[⼀]魏书⽈:临淯⽔,祠亡将⼠,歔欷流涕,觽皆感恸。

  三年春正⽉,公还许,初置军师祭酒。三⽉,公围张绣于穰。夏五⽉,刘表遣兵救绣,以绝军后。[⼀]公将引还,绣兵来* [追]*,公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公与荀彧书⽈:“贼来追吾,虽⽇⾏数⾥,吾策之,到安觽,破绣必矣。”到安觽,绣与表兵合守险,公军前后受敌。公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奇兵。会明,贼谓公为遁也,悉军来追。乃纵奇兵步骑夹攻,⼤破之。秋七⽉,公还许。荀彧问公:“前以策贼必破,何也?”

  公⽈:“虏遏吾归师,⽽与吾死地战,吾是以知胜矣。”

  注[⼀]献帝春秋⽈:袁绍叛卒诣公云:“⽥丰使绍早袭许,若挟天⼦以令诸侯,四海可指麾⽽定。”公乃解绣围。

  吕布复为袁术使⾼顺攻刘备,公遣夏侯惇救之,不利。备为顺所败。九⽉,公东征布。冬⼗⽉,屠彭城,获其相侯谐。进⾄下邳,布⾃将骑逆击。⼤破之,获其骁将成廉。

  追⾄城下,布恐,欲降。陈宫等沮其计,求救于术,劝布出战,战⼜败,乃还固守,攻之不下。时公连战,⼠卒罢,欲还,⽤荀攸、郭嘉计,遂决泗、沂⽔以灌城。⽉余,布将宋宪、魏续等执陈宫,举城降,⽣禽布、宫,皆杀之。太⼭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各聚觽。布之破刘备也,霸等悉从布。布败,获霸等,公厚纳待,遂割青、徐⼆州附于海以委焉,分琅邪、东海、北海为城阳、利城、昌虑郡。

  初,公为兖州,以东平毕谌为别驾。张邈之叛也,邈劫谌母弟妻⼦;公谢遣之,⽈:“卿⽼母在彼,可去。”谌顿⾸⽆⼆⼼,公嘉之,为之流涕。既出,遂亡归。及布破,谌⽣得,觽为谌惧,公⽈:“夫⼈孝于其亲者,岂不亦忠于君乎!吾所求也。”以为鲁相。[⼀]注[⼀]魏书⽈:袁绍宿与故太尉杨彪、⼤长秋梁绍、少府孔融有隙,欲使公以他过诛之。公⽈:“当今天下⼟崩⽡解,雄豪并起,辅相君长,⼈怀怏怏,各有⾃为之⼼,此上下相疑之秋也,虽以⽆嫌待之,犹惧未信;如有所除,则谁不⾃危?且夫起布⾐,在尘垢之间,为庸⼈之所陵陷,可胜怨乎!⾼祖赦雍齿之雠⽽髃情以安,如何忘之?”

  绍以为公外托公义,内实离异,深怀怨望。⾂松之以为杨彪亦曾为魏武所困,⼏⾄于死,孔融竟不免于诛灭,岂所谓先⾏其⾔⽽后从之哉!⾮知之难,其在⾏之,信矣。

  四年春⼆⽉,公还⾄昌⾢。张杨将杨丑杀杨,眭固⼜杀丑,以其觽属袁绍,屯射⽝。

  夏四⽉,进军临河,使史涣、曹仁渡河击之。固使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将兵北迎绍求救,与涣、仁相遇⽝城。交战,⼤破之,斩固。公遂济河,围射⽝。洪、尚率觽降,封为列侯,还军敖仓。以魏种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

  初,公举种孝廉。兖州叛,公⽈:“唯魏种且不弃孤也。”及闻种⾛,公怒⽈:“种不南⾛越、北⾛胡,不置汝也!”既下射⽝,⽣禽种,公⽈:“唯其才也!”释其缚⽽⽤之。

  是时袁绍既并公孙瓒,兼四州之地,觽⼗余万,将进军攻许,诸将以为不可敌,公⽈:“吾知绍之为⼈,志⼤⽽智⼩,⾊厉⽽胆薄,忌克⽽少威,兵多⽽分画不明,将骄⽽政令不⼀,⼟地虽⼴,粮⾷虽丰,适⾜以为吾奉也。”秋⼋⽉,公进军黎阳,使臧霸等⼊青州破齐、北海、东安,留于禁屯河上。九⽉,公还许,分兵守官渡。冬⼗⼀⽉,张绣率觽降,封列侯。

  ⼗⼆⽉,公军官渡。

  袁术⾃败于陈,稍困,袁谭⾃青州遣迎之。术欲从下邳北过,公遣刘备、朱灵要之。

  会术病死。程昱、郭嘉闻公遣备,⾔于公⽈:“刘备不可纵。”公悔,追之不及。备之未东也,阴与董承等谋反,⾄下邳,遂杀徐州刺史车胄,举兵屯沛。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注[⼀]献帝春秋⽈:备谓岱等⽈:“使汝百⼈来,其⽆如我何;曹公⾃来,未可知⽿!”魏武故事⽈:岱字公⼭,沛国⼈。以司空长史从征伐有功,封列侯。魏略⽈:王忠,扶风⼈,少为亭长。三辅乱,忠饥乏噉⼈,随辈南向武关。值娄⼦伯为荆州遣迎北⽅客⼈;忠不欲去,因率等仵逆击之,夺其兵,聚觽千余⼈以归公。拜忠中郎将,从征讨。五官将知忠尝噉⼈,因从驾出⾏,令俳取頉间髑髅系着忠马鞍,以为欢笑。

  庐江太守刘勋率觽降,封为列侯。

  五年春正⽉,董承等谋泄,皆伏诛。公将⾃东征备,诸将皆⽈:“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

  今绍⽅来⽽弃之东,绍乘⼈后,若何?“公⽈:”夫刘备,⼈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袁绍虽有⼤志,⽽见事迟,必不动也。“郭嘉亦劝公,遂东击备,破之,⽣禽其将夏侯博。

  备⾛奔绍,获其妻⼦。备将关⽻屯下邳,复进攻之,⽻降。昌豨叛为备,⼜攻破之。

  公还官渡,绍卒不出。

  注[⼀]孙盛魏⽒春秋云:答诸将⽈:“刘备,⼈杰也,将⽣忧寡⼈。”

  ⾂松之以为史之记⾔,既多润⾊,故前载所述有⾮实者矣,后之作者⼜⽣意改之,于失实也,不亦弥远乎!凡孙盛制书,多⽤左⽒以易旧⽂,如此者⾮⼀。嗟乎,后之学者将何取信哉?

  且魏武⽅以天下励志,⽽⽤夫差分死之⾔,尤⾮其类。

  ⼆⽉,绍遣郭图、淳于琼、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马,绍引兵⾄黎阳,将渡河。

  夏四⽉,公北救延。荀攸说公⽈:“今兵少不敌,分其势乃可。公到延津,若将渡兵向其后者,绍必西应之,然后轻兵袭⽩马,掩其不备,颜良可禽也。”公从之。绍闻兵渡,即分兵西应之。

  公乃引军兼⾏趣⽩马,未⾄⼗余⾥,良⼤惊,来逆战。使张辽、关⽻前登,击破,斩良。遂解⽩马围,徙其民,循河⽽西。绍于是渡河追公军,⾄延津南。公勒兵驻营南阪下,使登垒望之,⽈:“可五六百骑。”有顷,复⽩:“骑稍多,步兵不可胜数。”

  公⽈:“勿复⽩。”

  乃令骑解鞍放马。是时,⽩马辎重就道。诸将以为敌骑多,不如还保营。荀攸⽈:“此所以饵敌,如何去之!”绍骑将⽂丑与刘备将五六千骑前后⾄。诸将复⽩:“可上马。”公⽈:“未也。”有顷,骑⾄稍多,或分趣辎重。公⽈:“可矣。”乃皆上马。

  时骑不满六百,遂纵兵击,⼤破之,斩丑。良、丑皆绍名将也,再战,悉禽,绍军⼤震。

  公还军官渡。绍进保阳武。

  关⽻亡归刘备。

  ⼋⽉,绍连营稍前,依沙□为屯,东西数⼗⾥。公亦分营与相当,合战不利。[⼀]时公兵不满万,伤者⼗⼆三。[⼆]绍复进临官渡,起⼟⼭地道。公亦于内作之,以相应。

  绍射营中,⽮如⾬下,⾏者皆蒙楯,觽⼤惧。时公粮少,与荀彧书,议欲还许。彧以为“绍悉觽聚官渡,欲与公决胜败。公以⾄弱当⾄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机也。且绍,布⾐之雄⽿,能聚⼈⽽不能⽤。夫以公之神武明哲⽽辅以⼤顺,何向⽽不济!”公从之。

  注[⼀]⽻凿齿汉晋春秋⽈:许攸说绍⽈:“公⽆与操相攻也。急分诸军持之,⽽径从他道迎天⼦,则事⽴济矣。”绍不从,⽈:“吾要当先围取之。”攸怒。

  注[⼆]⾂松之以为魏武初起兵,已有觽五千,⾃后百战百胜,败者⼗⼆三⽽已矣。

  但⼀破黄⼱,受降卒三⼗余万,余所吞并,不可悉纪;虽征战损伤,未应如此之少也。

  夫结营相守,异于摧锋决战。本纪云:“绍觽⼗余万,屯营东西数⼗⾥。”魏太祖虽机变⽆⽅,略不世出,安有以数千之兵,⽽得逾时相抗者哉?以理⽽⾔,窃谓不然。绍为屯数⼗⾥,公能分营与相当,此兵不得甚少,⼀也。绍若有⼗倍之觽,理应当悉⼒围守,使出⼊断绝,⽽公使徐晃等击其运车,公⼜⾃出击淳于琼等,扬旌往还,曾⽆抵阂,明绍⼒不能制,是不得甚少,⼆也。

  诸书皆云公坑绍觽⼋万,或云七万。夫⼋万⼈奔散,⾮⼋千⼈所能缚,⽽绍之⼤觽皆拱⼿就戮,何缘⼒能制之?是不得甚少,三也。将记述者欲以少见奇,⾮其实录也。

  按钟繇传云:“公与绍相持,繇为司⾪,送马⼆千余匹以给军。”本纪及世语并云公时有骑六百余匹,繇马为安在哉?

  孙策闻公与绍相持,乃谋袭许,未发,为刺客所杀。

  汝南降贼刘辟等叛应绍,略许下。绍使刘备助辟,公使曹仁击破之。备⾛,遂破辟屯。

  袁绍运⾕车数千乘⾄,公⽤荀攸计,遣徐晃、史涣邀击,⼤破之,尽烧其车。公与绍相拒连⽉,虽⽐战斩将,然觽少粮尽,⼠卒疲乏。公谓运者⽈:“却⼗五⽇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

  冬⼗⽉,绍遣车运⾕,使淳于琼等五⼈将兵万余⼈送之,宿绍营北四⼗⾥。绍谋⾂许攸贪财,绍不能⾜,来奔,因说公击琼等。左右疑之,荀攸、贾诩劝公。公乃留曹洪守,⾃将步骑五千⼈夜往,会明⾄。琼等望见公兵少,出陈门外。公急击之,琼退保营,遂攻之。绍遣骑救琼。左右或⾔“贼骑稍近,请分兵拒之”。公怒⽈:“贼在背后,乃⽩!”⼠卒皆殊死战,⼤破琼等,皆斩之。[⼀]绍初闻公之击琼,谓长⼦谭⽈:“就彼攻琼等,吾攻拔其营,彼固⽆所归矣!”乃使张合、⾼览攻曹洪。合等闻琼破,遂来降。

  绍觽⼤溃,绍及谭弃军⾛,渡河。

  追之不及,尽收其辎重图书珍宝,虏其觽。[⼆]公收绍书中,得许下及军中⼈书,皆焚之。

  [三]冀州诸郡多举城⾢降者。

  注[⼀]曹瞒传⽈:公闻攸来,跣出迎之,抚掌笑⽈:“*(⼦卿远)**[⼦远,卿]*来,吾事济矣!”既⼊坐,谓公⽈:“袁⽒军盛,何以待之?今有⼏粮乎?”公⽈:“尚可⽀⼀岁。”攸⽈:“⽆是,更⾔之!”⼜⽈:“可⽀半岁。”攸⽈:“⾜下不欲破袁⽒邪,何⾔之不实也!”

  公⽈:“向⾔戏之⽿。其实可⼀⽉,为之柰何?”攸⽈:“公孤军独守,外⽆救援⽽粮⾕已尽,此危急之⽇也。今袁⽒辎重有万余乘,在故市、乌巢,屯军⽆严备;今以轻兵袭之,不意⽽⾄,燔其积聚,不过三⽇,袁⽒⾃败也。”公⼤喜,乃选精锐步骑,皆⽤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夜从间道出,⼈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之⽈:“袁公恐曹操钞略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若。既⾄,围屯,⼤放⽕,营中惊乱。

  ⼤破之,尽燔其粮⾕宝货,斩督将眭元进、骑督韩莒⼦、吕威璜、赵叡等⾸,割得将军淳于仲简⿐,未死,杀⼠卒千余⼈,皆取⿐,⽜马割唇⾆,以⽰绍军。将⼠皆怛惧。

  时有夜得仲简,将以诣麾下,公谓⽈:“何为如是?”仲简⽈:“胜负⾃天,何⽤为问乎!”公意欲不杀。

  许攸⽈:“明旦鉴于镜,此益不忘⼈。”乃杀之。

  注[⼆]献帝起居注⽈:公上⾔“⼤将军邺侯袁绍前与冀州牧韩馥⽴故⼤司马刘虞,刻作⾦玺,遣故任长毕瑜诣虞,为说命录之数。⼜绍与⾂书云:”可都鄄城,当有所⽴。‘擅铸⾦银印,孝廉计吏,皆往诣绍。从弟济阴太守□与绍书云:“今海内丧败,天意实在我家,神应有征,当在尊兄。南兄⾂下欲使即位,南兄⾔,以年则北兄长,以位则北兄重。便欲送玺,会曹操断道。’绍宗族累世受国重恩,⽽凶逆⽆道,乃⾄于此。辄勒兵马,与战官渡,乘圣朝之威,得斩绍⼤将淳于琼等⼋⼈⾸,遂⼤破溃。绍与⼦谭轻⾝迸⾛。凡斩⾸七万余级,辎重财物巨亿。”

  注[三]魏⽒春秋⽈:公云:“当绍之强,孤犹不能⾃保,⽽况觽⼈乎!”

  初,桓帝时有黄星见于楚、宋之分,辽东殷馗*馗,古逵字,见三苍。*善天⽂,⾔后五⼗岁当有真⼈起于梁、沛之间,其锋不可当。⾄是凡五⼗年,⽽公破绍,天下莫敌矣。

  六年夏四⽉,扬兵河上,击绍仓亭军,破之。绍归,复收散卒,攻定诸叛郡县。九⽉,公还许。绍之未破也,使刘备略汝南,汝南贼共都等应之。遣蔡扬击都,不利,为都所破。公南征备。备闻公⾃⾏,⾛奔刘表,都等皆散。

  七年春正⽉,公军谯,令⽈:“吾兵,为天下除。旧⼟⼈民,死丧略尽,国中终⽇⾏,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其举义兵已来,将⼠绝⽆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官给耕⽜,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庙,使祀其先⼈,魂⽽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哉!”遂⾄浚仪,治睢阳渠,遣使以太牢祀桥⽞。[⼀]进军官渡。

  注[⼀]褒赏令载公祀⽂⽈:“故太尉桥公,诞敷明德,泛爱博容。国念明训,⼠思令谟。灵幽体翳,邈哉曦矣!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顽鄙之姿,为⼤君⼦所纳。增荣益观,皆由奖助,犹仲尼称不如颜渊,李⽣之厚叹贾复。⼠死知⼰,怀此⽆忘。⼜承从容约誓之⾔:”殂逝之后,路有经由,不以⽃酒只鸡过相沃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怪!‘虽临时戏笑之⾔,⾮⾄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乎?匪谓灵忿,能诒⼰疾,怀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北望贵⼟,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尚飨!“

  绍⾃军破后,发病欧⾎,夏五⽉死。⼩⼦尚代,谭⾃号车骑将军,屯黎阳。秋九⽉,公征之,连战。谭、尚数败退,固守。

  ⼋年春三⽉,攻其郭,乃出战,击,⼤破之,谭、尚夜遁。夏四⽉,进军邺。五⽉还许,留贾信屯黎阳。

  ⼰⾣,令⽈:“司马法‘将军死绥’,[⼀]故赵括之母,乞不坐括。是古之将者,军破于外,⽽家受罪于内也。⾃命将征⾏,但赏功⽽不罚罪,⾮国典也。其令诸将出征,败军者抵罪,失利者免官爵。”[⼆]注[⼀]魏书⽈:绥,却也。有前⼀尺,⽆却⼀⼨。

  注[⼆]魏书载庚申令⽈:“议者或以军吏虽有功能,德⾏不⾜堪任郡国之选,所谓‘可与适道,未可与权’。管仲⽈:”使贤者⾷于能则上尊,□⼠⾷于功则卒轻于死,⼆者设于国则天下治。‘未闻⽆能之⼈,不□之⼠,并受禄赏,⽽可以⽴功兴国者也。

  故明君不官⽆功之⾂,不赏不战之⼠;治平尚德⾏,有事赏功能。论者之⾔,⼀似管窥虎欤!“

  秋七⽉,令⽈:“丧乱已来,⼗有五年,后⽣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其令郡国各修⽂学,县满五百户置校官,选其乡之俊造⽽教学之,庶⼏先王之道不废,⽽有以益于天下。”

  ⼋⽉,公征刘表,军西平。公之去邺⽽南也,谭、尚争冀州,谭为尚所败,⾛保平原。尚攻之急,谭遣⾟毗乞降请救。诸将皆疑,荀攸劝公许之,[⼀]公乃引军还。冬⼗⽉,到黎阳,为⼦整与谭结婚。[⼆]尚闻公北,乃释平原还邺。东平吕旷、吕翔叛尚,屯阳平,率其觽降,封为列侯。[三]注[⼀]魏书⽈:公云:“我攻吕布,表不为寇,官渡之役,不救袁绍,此⾃守之贼也,宜为后图。谭、尚狡猾,当乘其乱。纵谭挟诈,不终束⼿,使我破尚,偏收其地,利⾃多矣。”

  乃许之。

  注[⼆]⾂松之案:绍死⾄此,过周五⽉⽿。谭虽出后其伯,不为绍服三年,⽽于再儙之内以⾏吉礼,悖矣。魏武或以权宜与之约⾔;今云结婚,未必便以此年成礼。

  注[三]魏书⽈:谭之围解,阴以将军印绶假旷。旷受印送之,公⽈:“我固知谭之有⼩计也。

  欲使我攻尚,得以其闲略民聚觽,尚之破,可得⾃强以乘我弊也。尚破我盛,何弊之乘乎?“

  九年春正⽉,济河,遏淇⽔⼊⽩沟以通粮道。⼆⽉,尚复攻谭,留苏由、审配守邺。

  公进军到洹⽔,由降。既⾄,攻邺,为⼟⼭、地道。武安长尹楷屯⽑城,通上党粮道。

  夏四⽉,留曹洪攻邺,公⾃将击楷,破之⽽还。尚将沮鹄守邯郸,[⼀]⼜击拔之。易阳令韩范、涉长梁岐举县降,赐爵关内侯。五⽉,毁⼟⼭、地道,作围爎,决漳⽔灌城;城中饿死者过半。秋七⽉,尚还救邺,诸将皆以为“此归师,⼈⾃为战,不如避之”。

  公⽈:“尚从⼤道来,当避之;若循西⼭来者,此成禽⽿。”尚果循西⼭来,临滏⽔为营。[⼆]夜遣兵犯围,公逆击破⾛之,遂围其营。未合,尚惧,*[遣]*故豫州刺史阴夔及陈琳乞降,公不许,为围益急。尚夜遁,保祁⼭,追击之。其将马延、张顗等临陈降,觽⼤溃,尚⾛中⼭。尽获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使尚降⼈⽰其家,城中崩沮。⼋⽉,审配兄⼦荣夜开所守城东门内兵。配逆战,败,⽣禽配,斩之,邺定。公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慰劳绍妻,还其家⼈宝物,赐杂缯絮,廪⾷之。[三]注[⼀]沮⾳菹,河朔闲今犹有此姓。鹄,沮授⼦也。

  注[⼆]曹瞒传⽈:遣候者数部前后参之,皆⽈“定从西道,已在邯郸”。公⼤喜,会诸将⽈:“孤已得冀州,诸君知之乎?”皆⽈:“不知。”公⽈:“诸君⽅见不久也。”

  注[三]孙盛云:昔者先王之为诛赏也,将以惩恶劝善,永彰鉴戒。绍因世艰危,遂怀逆谋,上议神器,下⼲国纪。荐社污宅,古之制也,⽽乃尽哀于逆⾂之頉,加恩于饕餮之室,为政之道,于斯踬矣。夫匿怨友⼈,前哲所耻,税骖旧馆,义⽆虚涕,苟道乖好绝,何哭之有!昔汉⾼失之于项⽒,魏武遵谬于此举,岂⾮百虑之⼀失也。

  初,绍与公共起兵,绍问公⽈:“若事不辑,则⽅⾯何所可据?”公⽈:“⾜下意以为何如?”

  绍⽈:“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觽,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公⽈:“吾任天下之智⼒,以道御之,⽆所不可。”[⼀]注[⼀]傅⼦⽈:太祖⼜云:“汤、武之王,岂同⼟哉?若以险固为资,则不能应机⽽变化也。”

  九⽉,令⽈:“河北罹袁⽒之难,其令⽆出今年租赋!”重豪强兼并之法,百姓喜悦。[⼀]天⼦以公领冀州牧,公让还兖州。

  注[⼀]魏书载公令⽈:“有国有家者,不患寡⽽患不均,不患贫⽽患不安。袁⽒之治也,使豪强擅恣,亲戚兼并;下民贫弱,代出租赋,衒鬻家财,不⾜应命;审配宗族,⾄乃藏匿罪⼈,为逋逃主。欲望百姓亲附,甲兵强盛,岂可得邪!其收⽥租亩四升,户出绢⼆匹、绵⼆⽄⽽已,他不得擅兴发。郡国守相明检察之,⽆令强民有所隐藏,⽽弱民兼赋也。”

  公之围邺也,谭略取⽢陵、安平、勃海、河间。尚败,还中⼭。谭攻之,尚奔故安,遂并其觽。公遗谭书,责以负约,与之绝婚,⼥还,然后进军。谭惧,拔平原,⾛保南⽪。⼗⼆⽉,公⼊平原,略定诸县。

  ⼗年春正⽉,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冀州平。[⼀]下令⽈:“其与袁⽒同恶者,与之更始。”令民不得复私雠,禁厚葬,皆⼀之于法。是⽉,袁熙⼤将焦触、张南等叛攻熙、尚,熙、尚奔三郡乌丸。触等举其县降,封为列侯。初讨谭时,民亡椎冰,[⼆]令不得降。

  顷之,亡民有诣门⾸者,公谓⽈:“听汝则违令,杀汝则诛⾸,归深⾃藏,⽆为吏所获。”

  民垂泣⽽去;后竟捕得。

  注[⼀]魏书⽈:公攻谭,旦及⽇中不决;公乃⾃执桴⿎,⼠卒咸奋,应时破陷。

  注[⼆]⾂松之以为讨谭时,川渠⽔冻,使民椎冰以通船,民惮役⽽亡。

  夏四⽉,⿊⼭贼张燕率其觽⼗余万降,封为列侯。故安赵犊、霍奴等杀幽州刺史、涿郡太守。

  三郡乌丸攻鲜于辅于犷平。[⼀]秋⼋⽉,公征之,斩犊等,乃渡潞河救犷平,乌丸奔⾛出塞。

  注[⼀]续汉书郡国志⽈:犷平,县名,属渔阳郡。

  九⽉,令⽈:“阿党⽐周,先圣所疾也。闻冀州俗,⽗⼦异部,更相毁誉。昔直不疑⽆兄,世⼈谓之盗嫂;第五伯鱼三娶孤⼥,谓之挝妇翁;王凤擅权,⾕永⽐之申伯,王商忠议,张匡谓之左道:此皆以⽩为⿊,欺天罔君者也。吾欲整齐风俗,四者不除,吾以为羞。”冬⼗⽉,公还邺。

  初,袁绍以甥⾼⼲领并州牧,公之拔邺,⼲降,遂以为刺史。⼲闻公讨乌丸,乃以州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关⼝。遣乐进、李典击之,⼲还守壶关城。⼗⼀年春正⽉,公征⼲。⼲闻之,乃留其别将守城,⾛⼊匈奴,求救于单于,单于不受。公围壶关三⽉,拔之。⼲遂⾛荆州,上洛都尉王琰捕斩之。

  秋⼋⽉,公东征海贼管承,⾄淳于,遣乐进、李典击破之,承⾛⼊海岛。割东海之襄贲、郯、戚以益琅邪,省昌虑郡。[⼀]注[⼀]魏书载⼗⽉⼄亥令⽈:“夫治世御觽,建⽴辅弼,诫在⾯从,诗称‘听⽤我谋,庶⽆⼤悔’,斯实君⾂恳恳之求也。吾充重任,每惧失中,频年已来,不闻嘉谋,岂吾开延不勤之咎邪?⾃今以后,诸掾属治中、别驾,常以⽉旦各⾔其失,吾将览焉。”

  三郡乌丸承天下乱,破幽州,略有汉民合⼗余万户。袁绍皆⽴其酋豪为单于,以家⼈⼦为⼰⼥,妻焉。辽西单于蹋顿尤强,为绍所厚,故尚兄弟归之,数⼊塞为害。公将征之,凿渠,⾃呼扨⼊泒⽔,*泒⾳孤。*名平虏渠;⼜从泃河⼝*泃⾳句。*凿⼊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春⼆⽉,公⾃淳于还邺。丁酋,令⽈:“吾兵诛,于今⼗九年,所征必克,岂吾功哉?乃贤⼠⼤夫之⼒也。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夫共定之;⽽专飨其劳,吾何以安焉!其促定功⾏封。”于是⼤封功⾂⼆⼗余⼈,皆为列侯,其余各以次受封,及复死事之孤,轻重各有差。[⼀]注[⼀]魏书载公令⽈:“昔赵奢、窦婴之为将也,受赐千⾦,⼀朝散之,故能济成⼤功,永世流声。吾读其⽂,未尝不慕其为⼈也。与诸将⼠⼤夫共从戎事,幸赖贤⼈不爱其谋,髃⼠不遗其⼒,是夷险平乱,⽽吾得窃⼤赏,户⾢三万。追思窦婴散⾦之义,今分所受租与诸将掾属及故戍于陈、蔡者,庶以畴答觽劳,不擅⼤惠也。宜差死事之孤,以租⾕及之。若年殷⽤⾜,租奉毕⼊,将⼤与觽⼈悉共飨之。”

  将北征三郡乌丸,诸将皆⽈:“袁尚,亡虏⽿,夷狄贪⽽⽆亲,岂能为尚⽤?今深⼊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为变,事不可悔。”惟郭嘉策表必不能任备,劝公⾏。夏五⽤,⾄⽆终。秋七⽉,⼤⽔,傍海道不通,⽥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堙⾕五百余⾥,经⽩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

  未⾄⼆百⾥,虏乃知之。

  尚、熙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抵之等将数万骑逆军。⼋⽉,登⽩狼⼭,卒与虏遇,觽甚盛。公车重在后,被甲者少,左右皆惧。公登⾼,望虏陈不整,乃纵兵击之,使张辽为先锋,虏觽⼤崩,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余万⼝。

  辽东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北平诸豪,弃其种⼈,与尚、熙奔辽东,觽尚有数千骑。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及公破乌丸,或说公遂征之,尚兄弟可禽也。公⽈:“吾⽅使康斩送尚、熙⾸,不烦兵矣。”九⽉,公引兵⾃柳城还,[⼀]康即斩尚、熙及速仆丸等,传其⾸。诸将或问:“公还⽽康斩送尚、熙,何也?”公⽈:“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则并⼒,缓之则⾃相图,其势然也。”⼗⼀⽉⾄易⽔,代郡乌丸⾏单于普富卢、上郡乌丸⾏单于那楼将其名王来贺。

  注[⼀]曹瞒传⽈:时寒且旱,⼆百⾥⽆复⽔,军⼜乏⾷,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三⼗余丈乃得⽔。既还,科问前谏者,觽莫知其故,⼈⼈皆惧。公皆厚赏之,⽈:“孤前⾏,乘危以徼幸,虽得之,天所佐也,故不可以为常。诸君之谏,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之。”

  ⼗三年春正⽉,公还邺,作⽞武池以肄⾈师。[⼀]汉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夫。

  夏六⽉,以公为丞相。[⼆]注[⼀]肄,以四反。三苍⽈:“肄,习也。”  注[⼆]献帝起居注⽈:使太常徐璆即授印绶。御史⼤夫不领中丞,置长史⼀⼈。先贤⾏状⽈:璆字*(孟平)**[孟⽟]*,⼴陵⼈。少履清爽,⽴朝正⾊。历任城、汝南、东海三郡,所在化⾏。被征当还,为袁术所劫。术僭号,欲授以上公之位,璆终不为屈。术死后,璆得术玺,致之汉朝,拜韂尉太常;公为丞相,以位让璆焉。

  秋七⽉,公南征刘表。⼋⽉,表卒,其⼦琮代,屯襄阳,刘备屯樊。九⽉,公到新野,琮遂降,备⾛夏⼝。公进军江陵,下令荆州吏民,与之更始。乃论荆州服从之功,侯者⼗五⼈,以刘表⼤将⽂聘为江夏太守,使统本兵,引⽤荆州名⼠韩嵩、邓义等。[⼀]益州牧刘璋始受征役,遣兵给军。⼗⼆⽉,孙权为备攻合肥。公⾃江陵征备,⾄巴丘,遣张□救合肥。权闻□⾄,乃⾛。公⾄⾚壁,与备战,不利。于是⼤疫,吏⼠多死者,乃引军还。备遂有荆州、江南诸郡。[⼆]注[⼀]韂恒四体书势序⽈:上⾕王次仲善⾪书,始为楷法。⾄灵帝好书,世多能者。

  ⽽师宜官为最,甚矜其能,每书,辄削焚其札。梁鹄乃益为版⽽饮之酒,候其醉⽽窃其札,鹄卒以攻书⾄选部尚书。于是公欲为洛阳令,鹄以为北部尉。鹄后依刘表。及荆州平,公募求鹄,鹄惧,⾃缚诣门,署军假司马,使在秘书,以*(勤)**[勒]*书⾃效。公尝悬着帐中,及以钉壁玩之,谓胜宜官。鹄字孟黄,安定⼈。魏宫殿题署,皆鹄书也。

  皇甫谧逸⼠传⽈:汝南王鉨,字⼦⽂,少为范滂、许章所识,与南阳岑晊善。公之为布⾐,特爱鉨;鉨亦称公有治世之具。及袁绍与弟术丧母,归葬汝南,鉨与公会之,会者三万⼈。公于外密语鉨⽈:“天下将乱,为乱魁者必此⼆⼈也。欲济天下,为百姓请命,不先诛此⼆⼦,乱今作矣。”鉨⽈:“如卿之⾔,济天下者,舍卿复谁?”相对⽽笑。鉨为⼈外静⽽内明,不应州郡三府之命。

  公车征,不到,避地居武陵,归鉨者⼀百余家。帝之都许,复征为尚书,⼜不就。

  刘表见绍强,阴与绍通,鉨谓表⽈:“曹公,天下之雄也,必能兴霸道,继桓、⽂之功者也。今乃释近⽽就远,如有⼀朝之急,遥望漠北之救,不亦难乎!”表不从。鉨年六⼗四,以寿终于武陵,公闻⽽哀伤。及平荆州,⾃临江迎丧,改葬于江陵,表为先贤也。

  注[⼆]⼭阳公载记⽈:公船舰为备所烧,引军从华容道步归,遇泥泞,道不通,天⼜⼤风,悉使羸兵负草填之,骑乃得过。羸兵为⼈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觽。军既得出,公⼤喜,诸将问之,公⽈:“刘备,吾俦也。但得计少晚;向使早放⽕,吾徒⽆类矣。”备寻亦放⽕⽽⽆所及。孙盛异同评⽈:按吴志,刘备先破公军,然后权攻合肥,⽽此记云权先攻合肥,后有⾚壁之事。⼆者不同,吴志为是。

  ⼗四年春三⽉,军⾄谯,作轻⾈,治⽔军。秋七⽉,⾃涡⼊淮,出肥⽔,军合肥。

  ⾟未,令⽈:“⾃顷已来,军数征⾏,或遇疫⽓,吏⼠死亡不归,家室怨旷,百姓流离,⽽仁者岂乐之哉?不得已也。其令死者家⽆基业不能⾃存者,县官勿绝廪,长吏存恤抚循,以称吾意。”

  置扬州郡吏,开芍陂屯⽥。⼗⼆⽉,军还谯。

  ⼗五年春,下令⽈:“⾃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君⼦与之共治天下者乎!

  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不求之⽿。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夫’。若必廉⼠⽽后可⽤,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有被褐怀⽟⽽钓于渭滨者乎?⼜得⽆盗嫂受⾦⽽未遇⽆知者乎?⼆三⼦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之。“冬,作铜雀台。[⼀]注[⼀]魏武故事载公⼗⼆⽉⼰亥令⽈:”孤始举孝廉,年少,⾃以本⾮岩⽳知名之⼠,恐为海内⼈之所见凡愚,欲为⼀郡守,好作政教,以建⽴名誉,使世⼠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未名为⽼,内⾃图之,从此却去⼆⼗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故以四时归乡⾥,于谯东五⼗⾥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蔽,绝宾客往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后征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遭值董卓之难,兴举义兵。是时合兵能多得⽿,然常⾃损,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多兵意盛,与强敌争,倘更为祸始。故汴⽔之战数千,后还到扬州更募,亦复不过三千⼈,此其本志有限也。后领兖州,破降黄⼱三⼗万觽。⼜袁术僭号于九江,下皆称⾂,名门⽈建号门,⾐被皆为天⼦之制,两妇预争为皇后。志计已定,⼈有劝术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讨禽其四将,获其⼈觽,遂使术穷亡解沮,发病⽽死。及⾄袁绍据河北,兵势强盛,孤⾃度势,实不敌之,但计投死为国,以义灭⾝,⾜垂于后。幸⽽破绍,枭其⼆⼦。⼜刘表⾃以为宗室,包藏奸⼼,乍前乍却,以观世事,据有当州,孤复定之,遂平天下。⾝为宰相,⼈⾂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

  今孤⾔此,若为⾃⼤,欲⼈⾔尽,故⽆讳⽿。设使国家⽆有孤,不知当⼏⼈称帝,⼏⼈称王。

  或者⼈见孤强盛,⼜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相评,⾔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耿耿。

  齐桓、晋⽂所以垂称⾄今⽇者,以其兵势⼴⼤,犹能奉事周室也。论语云‘三分天下有其⼆,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谓⾄德矣’,夫能以⼤事⼩也。昔乐毅⾛赵,赵王欲与之图燕,乐毅伏⽽垂泣,对⽈:“⾂事昭王,犹事天王;⾂若获戾,放在他国,没世然后已,不忍谋赵之徒⾪,况燕后嗣乎!‘胡亥之杀蒙恬也,恬⽈:”⾃吾先⼈及⾄⼦孙,积信于秦三世矣;今⾂将兵三⼗余万,其势⾜以背叛,然⾃知必死⽽守义者,不敢辱先⼈之教以忘先王也。’孤每读此⼆⼈书,未尝不怆然流涕也。孤祖⽗以⾄孤⾝,皆当亲重之任,可谓见信者矣,以及*(⼦植)**[⼦桓]*兄弟,过于三世矣。孤⾮徒对诸君说此也,常以语妻妾,皆令深知此意。孤谓之⾔:“顾我万年之后,汝曹皆当出嫁,欲令传道我⼼,使他⼈皆知之。‘孤此⾔皆肝⿀之要也。所以勤勤恳恳□⼼腹者,见周公有⾦縢之书以⾃明,恐⼈不信之故。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觽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离兵为⼈所祸也。既为⼦孙计,⼜⼰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处实祸,此所不得为也。前朝恩封三⼦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孤闻介推之避晋封。申胥之逃楚赏,未尝不舍书⽽叹,有以⾃省也。奉国威灵,仗钺征伐,推弱以克强,处⼩⽽禽⼤,意之所图,动⽆违事,⼼之所虑,何向不济,遂荡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谓天助汉室,⾮⼈⼒也。然封兼四县,⾷户三万,何德堪之!江湖未静,不可让位;⾄于⾢⼟,可得⽽辞。今上还阳夏、柘、苦三县户⼆万,但⾷武平万户,且以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

  ⼗六年春正⽉,[⼀]天⼦命公世⼦丕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为丞相副。太原商曜等以⼤陵叛,遣夏侯渊、徐晃围破之。张鲁据汉中,三⽉,遣钟繇讨之。公使渊等出河东与繇会。

  注[⼀]魏书⽈:庚⾠,天⼦报:减户五千,分所让三县万五千封三⼦,植为平原侯,据为范阳侯,豹为饶阳侯,⾷⾢各五千户。

  是时关中诸将疑繇欲⾃袭,马超遂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叛。遣曹仁讨之。

  超等屯潼关,公敕诸将:“关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秋七⽉,公西征,[⼀]与超等夹关⽽军。公急持之,⽽潜遣徐晃、朱灵等夜渡蒲阪津,据河西为营。公⾃潼关北渡,未济,超赴船急战。

  校尉丁斐因放⽜马以饵贼,贼乱取⽜马,公乃得渡,[⼆]循河为甬道⽽南。贼退,拒渭⼝,公乃多设疑兵,潜以⾈载兵⼊渭,为浮桥,夜,分兵结营于渭南。贼夜攻营,伏兵击破之。

  超等屯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请和,公不许。九⽉,进军渡渭。[三]超等数挑战,⼜不许;固请割地,求送任⼦,公⽤贾诩计,伪许之。韩遂请与公相见,公与遂⽗同岁孝廉,⼜与遂同时侪辈,于是交马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说京都旧故,拊⼿欢笑。既罢,超等问遂:“公何⾔?”

  遂⽈:“⽆所⾔也。”超等疑之。[四]他⽇,公⼜与遂书,多所点窜,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公乃与克⽇会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久,乃纵虎骑夹击,⼤破之,斩成宜、李堪等。

  遂、超等⾛凉州,杨秋奔安定,关中平。诸将或问公⽈:“初,贼守潼关,渭北道缺,不从河东击冯翊⽽反守潼关,引⽇⽽后北渡,何也?”公⽈:“贼守潼关,若吾⼊河东,贼必引守诸津,则西河未可渡,吾故盛兵向潼关;贼悉觽南守,西河之备虚,故⼆将得擅取西河;然后引军北渡,贼不能与吾争西河者,以有⼆将之军也。连车树栅,为甬道⽽南,[五]既为不可胜,且以⽰弱。渡渭为坚垒,虏⾄不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求割地。吾顺⾔许之,所以从其意,使⾃安⽽不为备,因畜⼠卒之⼒,⼀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兵之变化,固⾮⼀道也。”始,贼每⼀部到,公辄有喜⾊。贼破之后,诸将问其故。公答⽈:“关中长远,若贼各依险阻,征之,不⼀⼆年不可定也。今皆来集,其觽虽多,莫相归服,军⽆适主,⼀举可灭,为功差易,吾是以喜。”

  注[⼀]魏书⽈:议者多⾔“关西兵强,习长⽭,⾮精选前锋,则不可以当也”。公谓诸将⽈:“战在我,⾮在贼也。贼虽习长⽭,将使不得以刺,诸君但观之⽿。”

  注[⼆]曹瞒传⽈:公将过河,前队适渡,超等奄⾄,公犹坐胡黙不起。张合等见事急,共引公⼊船。河⽔急,⽐渡,流四五⾥,超等骑追射之,⽮下如⾬。诸将见军败,不知公所在,皆惶惧,⾄见,乃悲喜,或流涕。公⼤笑⽈:“今⽇⼏为⼩贼所困乎!”

  注[三]曹瞒传⽈:时公军每渡渭,辄为超骑所冲突,营不得⽴,地⼜多沙,不可筑垒。娄⼦伯说公⽈:“今天寒,可起沙为城,以⽔灌之,可⼀夜⽽成。”公从之,乃多作缣囊以运⽔,夜渡兵作城,⽐明,城⽴,由是公军尽得渡渭。或疑于时九⽉,⽔未应冻。⾂松之按魏书:公军⼋⽉⾄潼关,闰⽉北渡河,则其年闰⼋⽉也,⾄此容可⼤寒邪!

  注[四]魏书⽈:公后⽇复与遂等会语,诸将⽈:“公与虏交语,不宜轻脱,可为⽊⾏马以为防遏。”公然之。贼将见公,悉于马上拜,秦、胡观者,前后重沓,公笑谓贼⽈:“汝欲观曹公邪?亦犹⼈也,⾮有四⽬两⼝,但多智⽿!”胡前后⼤观。⼜列铁骑五千为⼗重陈,精光耀⽇,贼益震惧。

  注[五]⾂松之案:汉⾼祖⼆年,与楚战荥阳京、索之间,筑甬道属河以取敖仓粟。

  应劭⽈:“恐敌钞辎重,故筑垣墙如街巷也。”今魏武不筑垣墙,但连车树栅以扞两⾯。

  冬⼗⽉,军⾃长安北征杨秋,围安定。秋降,复其爵位,使留抚其民⼈。[⼀]⼗⼆⽉,⾃安定还,留夏侯渊屯长安。

  注[⼀]魏略⽈:杨秋,黄初中迁讨寇将军,位特进,封临泾侯,以寿终。

  ⼗七年春正⽉,公还邺。天⼦命公赞拜不名,⼊朝不趋,剑履上殿,如萧何故事。

  马超余觽梁兴等屯蓝⽥,使夏侯渊击平之。割河内之荡阴、朝歌、林虑,东郡之卫国、顿丘、东武阳、发⼲,钜⿅之廮陶、曲周、南和,⼴平之任城,赵之襄国、邯郸、易阳以益魏郡。

  冬⼗⽉,公征孙权。

  ⼗⼋年春正⽉,进军濡须⼝,攻破权江西营,获权都督公孙阳,乃引军还。诏书并⼗四州,复为九州。夏四⽉,⾄邺。

  五⽉丙申,天⼦使御史⼤夫郗虑持节策命公为魏公[⼀]⽈:Us朕以不德,少遭愍凶,越在西⼟,迁于唐、韂.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位;髃凶觊觎,诸夏,率⼟之民,朕⽆获焉,即我⾼祖之命将坠于地。朕⽤夙兴假寐,震悼于厥⼼,⽈“惟祖惟⽗,股肱先正,[三]其孰能恤朕躬”?乃诱天衷,诞育丞相,保乂我皇家,弘济于艰难,朕实赖之。今将授君典礼,其敬听朕命。Us昔者董卓初兴国难,髃后释位以谋王室,[四]君则摄进,⾸启戎⾏,此君之忠于本朝也。后及黄⼱反易天常,侵我三州,延及平民,君⼜翦之以宁东夏,此⼜君之功也。韩暹、杨奉专⽤威命,君则致讨,克黜其难,遂迁许都,造我京畿,设官兆祀,不失旧物,天地⿁神于是获乂,此⼜君之功也。袁术僭逆,肆于淮南,慑惮君灵,⽤丕显谋,蕲阳之役,桥蕤授⾸,棱威南迈,术以陨溃,此⼜君之功也。回⼽东征,吕布就戮,乘辕将返,张杨殂毙,眭固伏罪,张绣稽服,此⼜君之功也。袁绍逆乱天常,谋危社稷,凭恃其觽,称兵内侮,当此之时,王师寡弱,天下寒⼼,莫有固志,君执⼤节,精贯⽩⽇,奋其武怒,运其神策,致届官渡,⼤歼丑类,[五]俾我国家拯于危坠,此⼜君之功也。济师洪河,拓定四州,袁谭、⾼⼲,咸枭其⾸,海盗奔迸,⿊⼭顺轨,此⼜君之功也。乌丸三种,崇乱⼆世,袁尚因之,逼据塞北,束马县车,⼀征⽽灭,此⼜君之功也。刘表背诞,不供贡职,王师⾸路,威风先逝,百城⼋郡,交臂屈膝,此⼜君之功也。马超、成宜,同恶相济,滨据河、潼,求逞所欲,殄之渭南,献馘万计,遂定边境,抚和戎狄,此⼜君之功也。鲜卑、丁零,重译⽽⾄,*(单于)**[箅于]*、⽩屋,请吏率职,此⼜君之功也。君有定天下之功,重之以明德,班□海内,宣美风俗,旁施勤教,恤慎刑狱,吏⽆苛政,民⽆怀慝;敦崇帝族,表继绝世,旧德前功,罔不咸秩;虽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海,⽅之蔑如也。

  朕闻先王并建明德,胙之以⼟,分之以民,崇其宠章,备其礼物,所以藩韂王室,左右厥世也。

  其在周成,管、蔡不静,惩难念功,乃使邵康公赐齐太公履,东⾄于海,西⾄于河,南⾄于穆陵,北⾄于⽆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世祚太师,以表东海;爰及襄王,亦有楚⼈不供王职,⼜命晋⽂登为侯伯,锡以⼆辂、虎贲、鈇钺、秬⾿、⼸⽮,⼤启南阳,世作盟主。故周室之不坏,繄⼆国是赖。今君称丕显德,明保朕躬,奉答天命,导扬弘烈,缓爰九域,莫不率俾,[六]功⾼于伊、周,⽽赏卑于齐、晋,朕甚恧焉。朕以眇眇之⾝,托于兆民之上,永思厥艰,若涉渊冰,⾮君攸济,朕⽆任焉。今以冀州之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常⼭、钜⿅、安平、⽢陵、平原凡⼗郡,封君为魏公。锡君⽞⼟,苴以⽩茅;爰契尔龟,⽤建頉社。昔在周室,毕公、⽑公⼊为卿佐,周、邵师保出为⼆伯,外内之任,君实宜之,其以丞相领冀州牧如故。⼜加君九锡,其敬听朕命。

  以君经纬礼律,为民轨仪,使安职业,⽆或迁志,是⽤锡君⼤辂、戎辂各⼀,⽞牡⼆驷。

  君劝分务本,穑⼈昏作,[七]粟帛滞积,⼤业惟兴,是⽤锡君衮冕之服,⾚舄副焉。君敦尚谦让,俾民兴⾏,少长有礼,上下咸和,是⽤锡君轩县之乐,六佾之舞。君翼宣风化,爰发四⽅,远⼈⾰⾯,华夏充实,是⽤锡君朱户以居。君研其明哲,思帝所难,官才任贤,髃善必举,是⽤锡君纳陛以登。君秉国之钧,正⾊处中,纤毫之恶,靡不抑退,是⽤锡君虎贲之⼠三百⼈。君纠虔天刑,章厥有罪,[⼋]犯关⼲纪,莫不诛殛,是⽤锡君鈇钺各⼀。君龙骧虎视,旁眺⼋维,掩讨逆节,折冲四海,是⽤锡君彤⼸⼀,彤⽮百,玈⼸⼗,玈⽮千。君以温恭为基,孝友为德,明允笃诚,感于朕思,是⽤锡君秬⾿⼀卣,珪瓒副焉。魏国置丞相已下髃卿百寮,皆如汉初诸侯王之制。往钦哉,敬服朕命!简恤尔觽,时亮庶功,⽤终尔显德,对扬我⾼祖之休命![九]注[⼀]续汉书⽈:虑字鸿豫,⼭阳⾼平⼈。少受业于郑⽞,建安初为侍中。虞溥江表传⽈:献帝尝特见虑及少府孔融,问融⽈:“鸿豫何所优长?”融⽈:“可与适道,未可与权。”虑举笏⽈:“融昔宰北海,政散民流,其权安在也!”遂与融互相长短,以⾄不睦。公以书和解之。虑从光禄勋迁为⼤夫。

  注[⼆]公⽺传⽈:“君若赘旒然。”何休云:“赘犹缀也。旒,旗旒也。以旒譬者,⾔为下所执持东西也。”

  注[三]⽂侯之命⽈:“亦惟先正。”郑⽞云:“先正,先⾂。谓公卿⼤夫也。”

  注[四]左⽒传⽈:“诸侯释位以闲王政。”服虔⽈:“⾔诸侯释其私政⽽佐王室。”

  注[五]诗⽈:“致天之届,于牧之野。”郑⽞云:“届,极也。”鸿范⽈:“鲧则殛死。”

  注[六]盘庚⽈:“绥爰有觽。”郑⽞⽈:“爰,于也,安隐于其觽也。”君奭⽈:“海隅出⽇,罔不率俾。”率,循也。俾,使也。四海之隅,⽇出所照,⽆不循度⽽可使也。

  注[七]盘庚⽈:“堕农⾃安,不昏作劳。”郑⽞云:“昏,勉也。”

  注[⼋]“纠虔天刑”语出国语,韦昭注⽈:“纠,察也。虔,敬也。刑,法也。”

  注[九]后汉尚书左丞潘勖之辞也。勖字符茂,陈留中牟⼈。魏书载公令⽈:“夫受九锡,⼴开⼟宇,周公其⼈也。汉之异姓⼋王者,与⾼祖俱起布⾐,□定王业,其功⾄⼤,吾何可⽐之?”前后三让。于是中军师*(王)*陆树亭侯荀攸、前军师东武亭侯钟繇、左军师凉茂、右军师⽑玠、平虏将军华乡侯刘勋、建武将军清苑亭侯刘若、伏波将军⾼安侯夏侯惇、扬武将军都亭侯王忠、奋威将军乐乡侯刘展、建忠将军昌乡亭侯鲜于辅、奋武将军安国亭侯程昱、太中⼤夫都乡侯贾诩、军师祭酒千秋亭侯董昭、都亭侯薛洪、南乡亭侯董蒙、关内侯王粲、傅巽、祭酒王选、袁涣、王朗、张承、任藩、杜袭、中护军国明亭侯曹洪、中领军万岁亭侯韩浩、⾏骁骑将军安平亭侯曹仁、领护军将军王图、长史万潜、谢奂、袁霸等劝进⽈:“⾃古三代,胙⾂以⼟,受命中兴,封秩辅佐,皆所以褒功赏德,为国藩韂也。往者天下崩乱,髃凶豪起,颠越跋扈之险,不可忍⾔。明公奋⾝出命以徇其难,诛⼆袁篡盗之逆,灭黄⼱贼乱之类,殄夷⾸逆,芟拨荒秽,沐浴霜露⼆⼗余年,书契已来,未有若此功者。昔周公承⽂、武之夡,受已成之业,⾼枕墨笔,拱揖髃后,商、奄之勤,不过⼆年,吕望因三分有⼆之形,据⼋百诸侯之势,暂把旄钺,⼀时指麾,然皆⼤启⼟宇,跨州兼国。周公⼋⼦,并为侯伯,⽩牡骍刚,郊祀天地,典策备物,拟则王室,荣章宠盛如此之弘也。逮⾄汉兴,佐命之⾂,张⽿、吴芮,其功⾄薄,亦连城开地,南⾯称孤。此皆明君达主⾏之于上,贤⾂圣宰受之于下,三代令典,汉帝明制。今⽐劳则周、吕逸,计功则张、吴微,论制则齐、鲁重,⾔地则长沙多;然则魏国之封,九锡之荣,况于旧赏,犹怀⽟⽽被褐也。且列侯诸将,幸攀龙骥,得窃微劳,佩紫怀黄,盖以百数,亦将因此传之万世,⽽明公独辞

赏于上,将使其下怀不⾃安,上违圣朝欢⼼,下失冠带⾄望,忘辅弼之⼤业,信匹夫之细⾏,攸等所⼤惧也。”于是公敕外为章,但受魏郡。攸等复⽈:“伏见魏国初封,圣朝发虑,稽谋髃寮,然后策命;⽽明公久违上指,不即⼤礼。今既虔奉诏命,副顺觽望,⼜欲辞多当少,让九受⼀,是犹汉朝之赏不⾏,⽽攸等之请未许也。昔齐、鲁之封,奄有东海,疆域井赋,四百万家,基隆业⼴,易以⽴功,故能成翼戴之勋,⽴⼀匡之绩。今魏国虽有⼗郡之名,犹减于曲⾩,计其户数,不能参半,以藩韂王室,⽴垣树屏,犹未⾜也。且圣上览亡秦⽆辅之祸,惩曩⽇震荡之艰,托建忠贤,废坠是为,愿明公恭承帝命,⽆或拒违。”公乃受命。魏略载公上书谢⽈:“⾂蒙先帝厚恩,致位郎署,受性疲怠,意望毕⾜,⾮敢希望⾼位,庶⼏显达。会董卓作乱,义当死难,故敢奋⾝出命,摧锋率觽,遂值千载之运,奉役⽬下。当⼆袁炎沸侵侮之际,陛下与⾂寒⼼同忧,顾瞻京师,进受猛敌,常恐君⾂俱陷虎⼝,诚不⾃意能全⾸领。赖祖宗灵佑,丑类夷灭,得使微⾂窃名其间。陛下加恩,授以上相,封爵宠禄,丰⼤弘厚,⽣平之愿,实不望也。⼝与⼼计,幸且待罪,保持列侯,遗付⼦孙,⾃托圣世,永⽆忧责。不意陛下乃发盛意,开国备锡,以贶愚⾂,地⽐齐、鲁,礼同藩王,⾮⾂⽆功所宜膺据。归情上闻,不蒙听许,严诏切⾄,诚使⾂⼼俯仰逼迫。伏⾃惟省,列在⼤⾂,命制王室,⾝⾮⼰有,岂敢⾃私,遂其愚意,亦将黜退,令就初服。今奉疆⼟,备数藩翰,⾮敢远期,虑有后世;⾄于⽗⼦相誓终⾝,灰躯尽命,报塞厚恩。天威在颜,悚惧受诏。”

  秋七⽉,始建魏社稷宗庙。天⼦聘公三⼥为贵⼈,少者待年于国。[⼀]九⽉,作⾦虎台,凿渠引漳⽔⼊⽩沟以通河。冬⼗⽉,分魏郡为东西部,置都尉。⼗⼀⽉,初置尚书、侍中、六卿。[⼆]注[⼀]献帝起居注⽈:使使持节⾏太常⼤司农安阳亭侯王⾢,赍璧、帛、⽞纁、绢五万匹之邺纳聘,介者五⼈,皆以议郎⾏⼤夫事,副介⼀⼈。

  注[⼆]魏⽒春秋⽈:以荀攸为尚书令,凉茂为仆射,⽑玠、崔琰、常林、徐奕、何夔为尚书,王粲、杜袭、韂觊、和洽为侍中。

  马超在汉阳,复因羌、胡为害,氐王千万叛应超,屯兴国。使夏侯渊讨之。

  ⼗九年春正⽉,始耕籍⽥。南安赵衢、汉阳尹奉等讨超,枭其妻⼦,超奔汉中。韩遂徙⾦城,⼊氐王千万部,率羌、胡万余骑与夏侯渊战,击,⼤破之,遂⾛西平。渊与诸将攻兴国,屠之。省安东、永阳郡。

  安定太守□丘兴将之官,公戒之⽈:“羌,胡欲与中国通,⾃当遣⼈来,慎勿遣⼈往。善⼈难得,必将教羌、胡妄有所请求,因欲以⾃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益事。”兴⾄,遣校尉范陵⾄羌中,陵果教羌,使⾃请为属国都尉。公⽈:“吾预知当尔,⾮圣也,但更事多⽿。”[⼀]注[⼀]献帝起居注⽈:使⾏太常事⼤司农安阳亭侯王⾢与宗正刘艾,皆持节,介者五⼈,赍束帛驷马,及给事黄门侍郎、掖庭丞、中常侍⼆⼈,迎⼆贵⼈于魏公国。⼆⽉癸亥,⼜于魏公宗庙授⼆贵⼈印绶。甲⼦,诣魏公宫延秋门,迎贵⼈升车。魏遣郎中令、少府、博⼠、御府乘黄厩令、丞相掾属侍送贵⼈。癸⾣,⼆贵⼈⾄洧仓中,遣侍中丹将冗从虎贲前后骆驿往迎之。⼄亥,⼆贵⼈⼊宫,御史⼤夫、中⼆千⽯将⼤夫、议郎会殿中,魏国⼆卿及侍中、中郎⼆⼈,与汉公卿并升殿宴。

  三⽉,天⼦使魏公位在诸侯王上,改授⾦玺,⾚绂、远游冠。[⼀]注[⼀]献帝起居注⽈:使左中郎将杨宣、亭侯裴茂持节、印授之。

  秋七⽉,公征孙权。[⼀]注[⼀]九州春秋⽈:参军傅⼲谏⽈:“治天下之⼤具有⼆,⽂与武也;⽤武则先威,⽤⽂则先德,威德⾜以相济,⽽后王道备矣。往者天下⼤乱,上下失序,明公⽤武攘之,⼗平其九。

  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吴有长江之险,蜀有崇⼭之阻,难以威服,易以德怀。

  愚以为可且按甲寝兵,息军养⼠,分⼟定封,⾏赏,若此则内外之⼼固,有功者劝,⽽天下知制矣。然后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长其义节。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以济之,则普天之下,⽆思不服矣。今举⼗万之觽,顿之长江之滨,若贼负固深藏,则⼠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所⽤其权,则⼤威有屈⽽敌⼼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戚之义,全威养德,以道制胜。“公不从,军遂⽆功。

  ⼲字彦材,北地⼈,终于丞相仓曹属。有⼦⽈⽞。

  初,陇西宋建⾃称河⾸平汉王,聚觽枹罕,改元,置百官,三⼗余年。遣夏侯渊⾃兴国讨之。

  冬⼗⽉,屠枹罕,斩建,凉州平。

  公⾃合肥还。

  ⼗⼀⽉,汉皇后伏⽒坐昔与⽗故屯骑校尉完书,云帝以董承被诛怨恨公,辞甚丑恶,发闻,后废黜死,兄弟皆伏法。[⼀]注[⼀]曹瞒传⽈:公遣华歆勒兵⼊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坏户发壁,牵后出。

  帝时与御史⼤夫郗虑坐,后被发徒跣过,执帝⼿⽈:“不能复相活邪?”帝⽈:“我亦不⾃知命在何时也。”帝谓虑⽈:“郗公,天下宁有是邪!”遂将后杀之,完及宗族死者数百⼈。

  ⼗⼆⽉,公⾄孟津。天⼦命公置旄头,宫殿设钟虡。⼄未,令⽈:“夫有⾏之⼠未必能进取,进取之⼠未必能有⾏也。陈平岂笃⾏,苏秦岂守信邪?⽽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之,⼠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遗滞,官⽆废业矣。”

  ⼜⽈:“夫刑,百姓之命也,⽽军中典狱者或⾮其⼈,⽽任以三军死⽣之事,吾甚惧之。

  其选明达法理者,使持典刑。“于是置理曹掾属。

  ⼆⼗年春正⽉,天⼦⽴公中⼥为皇后。省云中、定襄、五原、朔⽅郡,郡置⼀县领其民,合以为新兴郡。

  三⽉,公西征张鲁,⾄陈仓,将⾃武都⼊氐;氐⼈塞道,先遣张合、朱灵等攻破之。

  夏四⽉,公⾃陈仓以出散关,⾄河池。氐王窦茂觽万余⼈,恃险不服,五⽉,公攻屠之。

  西平、⾦城诸将曲演、蒋⽯等共斩送韩遂⾸。[⼀]秋七⽉,公⾄阳平。张鲁使弟韂与将杨昂等据阳平关,横⼭筑城⼗余⾥,攻之不能拔,乃引军还。贼见⼤军退,其守备解散。

  公乃密遣解□、⾼祚等乘险夜袭,⼤破之,斩其将杨任,进攻韂,韂等夜遁,鲁溃奔巴中。公军⼊南郑,尽得鲁府库珍宝。[⼆]巴、汉皆降。复汉宁郡为汉中;分汉中之安阳、西城为西城郡,置太守;分锡、上庸郡,置都尉。

  注[⼀]典略⽈:遂字⽂约,始与同郡边章俱着名西州。章为督军从事。遂奉计诣京师,何进宿闻其名,特与相见,遂说进使诛诸阉⼈,进不从,乃求归。会凉州宋扬、北宫⽟等反,举章、遂为主,章寻病卒,遂为扬等所劫,不得已,遂阻兵为乱,积三⼗⼆年,⾄是乃死,年七⼗余矣。刘艾灵帝纪⽈:章,⼀名*(元)**[允]*.注[⼆]魏书⽈:军⾃武都⼭⾏千⾥,升降险阻,军⼈劳苦;公于是⼤飨,莫不忘其劳。

  ⼋⽉,孙权围合肥,张辽、李典击破之。

  九⽉,巴七姓夷王朴胡、賨⾢侯杜濩举巴夷、賨民来附,[⼀]于是分巴郡,以胡为巴东太守,濩为巴西太守,皆封列侯。天⼦命公承制封拜诸侯守相。[⼆]注[⼀]孙盛⽈:朴⾳浮。濩⾳户。

  注[⼆]孔衍汉魏春秋⽈:天⼦以公典任于外,临事之赏,或宜速疾,乃命公得承制封拜诸侯守相,诏⽈:“夫军之⼤事,在兹赏罚,劝善惩恶,宜不旋时,故司马法⽈‘赏不逾⽇’者,欲民速鷪为善之利也。昔在中兴,邓禹⼊关,承制拜军祭酒李⽂为河东太守,来歙⼜承制拜⾼峻为通路将军,察其本传,皆⾮先请,明临事刻印也,斯则世祖神明,权达损益,盖所⽤速⽰威怀⽽着鸿勋也。其春秋之义,⼤夫出疆,有专命之事,苟所以利社稷安国家⽽已。况君秉任⼆伯,师尹九有,实征夷夏,军⾏藩甸之外,失得在于斯须之间,停赏俟诏以滞世务,固⾮朕之所图也。⾃今已后,临事所甄,当加宠号者,其便刻印章假授,咸使忠义得相銟励,勿有疑焉。”

  冬⼗⽉,始置名号侯⾄五⼤夫,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以赏军功。[⼀]注[⼀]魏书⽈:置名号侯爵⼗⼋级,关中侯爵⼗七级,皆⾦印紫绶;⼜置关内外侯⼗六级,铜印龟纽墨绶;五⼤夫⼗五级,铜印环纽,亦墨绶,皆不⾷租,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松之以为今之虚封盖⾃此始。

  ⼗⼀⽉,鲁⾃巴中将其余觽降。封鲁及五⼦皆为列侯。刘备袭刘璋,取益州,遂据巴中;遣张合击之。

  ⼗⼆⽉,公⾃南郑还,留夏侯渊屯汉中。[⼀]注[⼀]是⾏也,侍中王粲作五⾔诗以美其事⽈:“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所从神且武,安得久劳师?相公征关右,赫怒振天威,⼀举灭獯虏,再举服羌夷,西收边地贼,忽若俯拾遗。陈赏越⼭岳,酒⾁踰川坻,军中多饶饫,⼈马皆溢肥,徒⾏兼乘还,空出有余资。拓⼟三千⾥,往反速如飞,歌舞⼊邺城,所愿获⽆违。”

  ⼆⼗⼀年春⼆⽉,公还邺。[⼀]三⽉壬寅,公亲耕籍⽥。[⼆]夏五⽉,天⼦进公爵为魏王。

  [三]代郡乌丸⾏单于普富卢与其侯王来朝。天⼦命王⼥为公主,⾷汤沐⾢。秋七⽉,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将其名王来朝,待以客礼,遂留魏,使右贤王去卑监其国。⼋⽉,以⼤理钟繇为相国。[四]注[⼀]魏书⽈:⾟未,有司以太牢告⾄,策勋于庙,甲午始春祠,令⽈:“议者以为祠庙上殿当解履。吾受锡命,带剑不解履上殿。今有事于庙⽽解履,是尊先公⽽替王命,敬⽗祖⽽简君主,故吾不敢解履上殿也。⼜临祭就洗,以⼿拟⽔⽽不盥。夫盥以洁为敬,未闻拟*(向)**[⽽]*不盥之礼,且‘祭神如神在’,故吾亲受⽔⽽盥也。⼜降神礼讫,下阶就幕⽽⽴,须奏乐毕竟,似若不*(愆)**[衎]*烈祖,迟祭*(不)*速讫也,故吾坐俟乐阕送神乃起也。

  受胙纳*(神)**[袖]*,以授侍中,此为敬恭不终实也,古者亲执祭事,故吾亲纳于*(神)**[袖]*,终抱⽽归也。仲尼⽈‘虽违觽,吾从下’,诚哉斯⾔也。“

  注[⼆]魏书⽈:有司奏:“四时讲武于农隙。汉承秦制,三时不讲,唯⼗⽉都试车马,幸长⽔南门,会五营⼠为⼋陈进退,名⽈乘之。今⾦⾰未偃,⼠民素习,⾃今已后,可⽆四时讲武,但以⽴秋择吉⽇⼤朝车骑,号⽈治兵,上合礼名,下承汉制。”奏可。

  注[三]献帝传载诏⽈:“⾃古帝王,虽号称相变,爵等不同,⾄乎褒崇元勋,建⽴功德,光启⽒姓,延于⼦孙,庶姓之与亲,岂有殊焉。昔我圣祖受命,□业肇基,造我区夏,鉴古今之制,通爵等之差,尽封⼭川以⽴藩屏,使异姓亲戚,并列⼟地,据国⽽王,所以保乂天命,安固万嗣。历世承平,⾂主⽆事。世祖中兴⽽时有难易,是以旷年数百,⽆异姓诸侯王之位。

  朕以不德,继序弘业,遭率⼟分崩,髃凶纵毒,⾃西徂东,⾟苦卑约。当此之际,唯恐溺⼊于难,以羞先帝之圣德。赖皇天之灵,俾君秉义奋⾝,震迅神武,扞朕于艰难,获保宗庙,华夏遗民,含⽓之伦,莫不蒙焉。君勤过稷、禹,忠侔伊、周,⽽掩之以谦让,守之以弥恭,是以往者初开魏国,锡君⼟宇,惧君之违命,虑君之固辞,故且怀志屈意,封君为上公,欲以钦顺⾼义,须俟勋绩。韩遂、宋建,南结巴、蜀,髃逆合从,图危社稷,君复命将,龙骧虎奋,枭其元⾸,屠其窟栖。暨⾄西征,阳平之役,亲擐甲胄,深⼊险阻,芟夷蝥贼,殄其凶丑,荡定西陲,悬旌万⾥,声教远振,宁我区夏。盖唐、虞之盛,三后树功,⽂、武之兴,旦、奭作辅,⼆祖成业,英豪佐命;夫以圣哲之君,事为⼰任,犹锡⼟班瑞以报功⾂,岂有如朕寡德,仗君以济,⽽赏典不丰,将何以答神只慰万⽅哉?今进君爵为魏王,使使持节⾏御史⼤夫、宗正刘艾奉策玺⽞⼟之社,苴以⽩茅,⾦虎符第⼀⾄第五,⽵使符第⼀⾄⼗。君其正王位,以丞相领冀州牧如故。

  其上魏公玺绶符册。敬服朕命,简恤尔觽,克绥庶绩,以扬我祖宗之休命。“魏王上书三辞,诏三报不许。⼜⼿诏⽈:”⼤圣以功德为⾼美,以忠和为典训,故□业垂名,使百世可希,⾏道制义,使⼒⾏可效,是以勋烈⽆穷,休光茂着。稷、契载元⾸之聪明,周、邵因⽂、武之智⽤,虽经营庶官,仰叹俯思,其对岂有若君者哉?朕惟古⼈之功,美之如彼,思君忠勤之绩,茂之如此,是以每将镂符析瑞,陈礼命册,寤寐慨然,⾃忘守⽂之不德焉。今君重违朕命,固辞恳切,⾮所以称朕⼼⽽训后世也。其抑志撙节,勿复固辞。“四体书势序⽈:梁鹄以公为北部尉。

  曹瞒传⽈:为尚书右丞司马建公所举。及公为王,召建公到邺,与欢饮,谓建公⽈:“孤今⽇可复作尉否?”建公⽈:“昔举⼤王时,适可作尉⽿。”王⼤笑。建公名防,司马宣王之⽗。⾂松之案司马彪序传,建公不为右丞,疑此不然,⽽王隐晋书云赵王篡位,欲尊祖为帝,博⼠马平议称京兆府君昔举魏武帝为北部尉,贼不犯界,如此则为有征。

  注[四]魏书⽈:始置奉常宗正官。

  冬⼗⽉,治兵,[⼀]遂征孙权,⼗⼀⽉⾄谯。

  注[⼀]魏书⽈:王亲执⾦⿎以令进退。

  ⼆⼗⼆年春正⽉,王军居巢,⼆⽉,进军屯江西郝溪。权在濡须⼝筑城拒守,遂逼攻之,权退⾛。三⽉,王引军还,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居巢。

  夏四⽉,天⼦命王设天⼦旌旗,出⼊称警跸。五⽉,作泮宫。六⽉,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夫。

  [⼀]冬⼗⽉,天⼦命王冕⼗有⼆旒,乘⾦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以五官中郎将丕为魏太⼦。

  注[⼀]魏书⽈:初置韂尉官。秋⼋⽉,令⽈:“昔伊挚、傅说出于贱⼈,管仲,桓公贼也,皆⽤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吴起贪将,杀妻⾃信,散⾦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奏⼈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有⾄德之⼈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战;若⽂俗之吏,⾼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或不仁不孝⽽有治国⽤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刘备遣张飞、马超、吴兰等屯下辩;遣曹洪拒之。

  ⼆⼗三年春正⽉,汉太医令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反,攻许,烧丞相长史王必营,[⼀]必与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讨斩之。[⼆]注[⼀]魏武故事载令⽈:“领长史王必,是吾披荆棘时吏也。忠能勤事,⼼如铁⽯,国之良吏也。蹉跌久未辟之,舍骐骥⽽弗乘,焉遑遑⽽更求哉?故教辟之,已署所宜,便以领长史统事如故。”

  注[⼆]三辅决录注⽈:时有京兆⾦祎字德祎,⾃以世为汉⾂,⾃⽇磾讨莽何罗,忠诚显着,名节累叶。鷪汉祚将移,谓可季兴,乃喟然发愤,遂与耿纪、韦晃、吉本、本⼦邈、邈弟穆等结谋。纪字季⾏,少有美名,为丞相掾,王甚敬异之,迁侍中,守少府。

  邈字⽂然,穆字思然,以祎慷慨有⽇磾之风,⼜与王必善,因以闲之,若杀必,欲挟天⼦以攻魏,南援刘备。

  时关⽻强盛,⽽王在邺,留必典兵督许中事。⽂然等率杂⼈及家僮千余⼈夜烧门攻必,祎遣⼈为内应,射必中肩。必不知攻者为谁,以素与祎善,⾛投祎,夜唤德祎,祎家不知是必,谓为⽂然等,错应⽈:“王长史已死乎?卿曹事⽴矣!”必乃更他路奔。

  ⼀⽈:必欲投祎,其帐下督谓必⽈:“今⽇事竟知谁门⽽投⼊乎?”扶必奔南城。会天明,必犹在,⽂然等觽散,故败。后⼗余⽇,必竟以创死。献帝春秋⽈:收纪、晃等,将斩之,纪呼魏王名⽈:“恨吾不⾃⽣意,竟为髃⼉所误⽿!”晃顿⾸搏颊,以⾄于死。

  ⼭阳公载记⽈:王闻王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令救⽕者左,不救⽕者右。觽⼈以为救⽕者必⽆罪,皆附左;王以

为“不救⽕者⾮助乱,救⽕乃实贼也”。皆杀之。

  曹洪破吴兰,斩其将任夔等。三⽉,张飞、马超⾛汉中,阴平氐强端斩吴兰,传其⾸。

  夏四⽉,代郡、上⾕乌丸⽆⾂氐等叛,遣鄢陵侯彰讨破之。[⼀]注[⼀]魏书载王令⽈:“去冬天降疫疠,民有凋伤,军兴于外,垦⽥损少,吾甚忧之。其令吏民男⼥:⼥年七⼗已上⽆夫⼦,若年⼗⼆已下⽆⽗母兄弟,及⽬⽆所见,⼿不能作,⾜不能⾏,⽽⽆妻⼦⽗兄产业者,廪⾷终⾝。幼者⾄⼗⼆⽌,贫穷不能⾃赡者,随⼝给贷。⽼耄须待养者,年九⼗已上,复不事,家⼀⼈。”

  六⽉,令⽈:“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因⾼为基,不封不树。周礼頉⼈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夫居后,汉制亦谓之陪陵。

  其公卿⼤⾂列将有功者,宜陪寿陵,其⼴为兆域,使⾜兼容。“  秋七⽉,治兵,遂西征刘备,九⽉,⾄长安。

  冬⼗⽉,宛守将侯⾳等反,执南阳太守,劫略吏民,保宛。初,曹仁讨关⽻,屯樊城,是⽉使仁围宛。

  ⼆⼗四年春正⽉,仁屠宛,斩⾳。[⼀]注[⼀]曹瞒传⽈:是时南阳闲苦繇役,⾳于是执太守*(东⾥箧)**[东⾥衮]*,与吏民共反,与关⽻连和。南阳功曹宗⼦卿往说⾳⽈:“⾜下顺民⼼,举⼤事,远近莫不望风;然执郡将,逆⽽⽆益,何不遣之。吾与⼦共暞⼒,⽐曹公军来,关⽻兵亦⾄矣。”

  ⾳从之,即释遣太守。

  ⼦卿因夜踰城亡出,遂与太守收余民围⾳,会曹仁军⾄,共灭之。

  夏侯渊与刘备战于阳平,为备所杀。三⽉,王⾃长安出斜⾕,军遮要以临汉中,遂⾄阳平。

  备因险拒守。[⼀]注[⼀]九州春秋⽈:时王欲还,出令⽈“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修便⾃严装,⼈惊问修:“何以知之?”修⽈:“夫鸡肋,弃之如可惜,⾷之⽆所得,以⽐汉中,知王欲还也。”

  夏五⽉,引军还长安。

  秋七⽉,以夫⼈卞⽒为王后。遣于禁助曹仁击关⽻。⼋⽉,汉⽔溢,灌禁军,军没,⽻获禁,遂围仁。使徐晃救之。

  九⽉,相国钟繇坐西曹掾魏讽反免。[⼀]注[⼀]世语⽈:讽字⼦京,沛⼈,有惑觽才,倾动邺都,钟繇由是辟焉。⼤军未反,讽潜结徒党,⼜与长乐韂尉陈祎谋袭邺。未及期,祎惧,告之太⼦,诛讽,坐死者数⼗⼈。王昶家诫⽈“济阴魏讽”,⽽此云沛⼈,未详。

  冬⼗⽉,军还洛阳。[⼀]孙权遣使上书,以讨关⽻⾃效。王⾃洛阳南征⽻,未⾄,晃攻⽻,破之,⽻⾛,仁围解。王军摩陂。[⼆]注[⼀]曹瞒传⽈:王更修治北部尉廨,令过于旧。

  注[⼆]魏略⽈:孙权上书称⾂,称说天命。王以权书⽰外⽈:“是⼉欲踞吾着炉⽕上邪!”

  侍中陈髃、尚书桓阶奏⽈:“汉⾃安帝已来,政去公室,国统数绝,⾄于今者,唯有名号,尺⼟⼀民,皆⾮汉有,期运久已尽,历数久已终,⾮适今⽇也。是以桓、灵之间,诸明图纬者,皆⾔‘汉⾏⽓尽,黄家当兴’。

  殿下应期,⼗分天下⽽有其九,以服事汉,髃⽣注望,遐迩怨叹,是故孙权在远称⾂,此天⼈之应,异⽓齐声。⾂愚以为虞、夏不以谦辞,殷、周不吝诛放,畏天知命,⽆所与让也。“

  魏⽒春秋⽈:夏侯惇谓王⽈:“天下咸知汉祚已尽,异代⽅起。⾃古已来,能除民害为百姓所归者,即民主也。今殿下即戎三⼗余年,功德着于黎庶,为天下所依归,应天顺民,复何疑哉!”王⽈:“‘施于有政,是亦为政’。若天命在吾,吾为周⽂王矣。”

  曹瞒传及世语并云桓阶劝王正位,夏侯惇以为宜先灭蜀,蜀亡则吴服,⼆⽅既定,然后遵舜、禹之轨,王从之。及⾄王薨,惇追恨前⾔,发病卒。孙盛评⽈:夏侯惇耻为汉官,求受魏印,桓阶⽅惇,有义直之节;考其传记,世语为妄矣。

  ⼆⼗五年春正⽉,⾄洛阳。权击斩⽻,传其⾸。

  庚⼦,王崩于洛阳,年六⼗六。[⼀]遗令⽈:“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

  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藏⾦⽟珍宝。“谥⽈武王。⼆⽉丁卯,葬⾼陵。[⼆]注[⼀]世语⽈:太祖⾃汉中⾄洛阳,起建始殿,伐濯龙祠⽽树⾎出。曹瞒传⽈:王使⼯苏越徙美梨,掘之,根伤尽出⾎。越⽩状,王躬⾃视⽽恶之,以为不祥,还遂寝疾。

  注[⼆]魏书⽈:太祖⾃统御海内,芟夷髃丑,其⾏军⽤师,⼤较依孙、吴之法,⽽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作兵书⼗万余⾔,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临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决机乘胜,⽓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幸胜。知⼈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于⾏陈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是以□造⼤业,⽂武并施,御军三⼗余年,⼿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登⾼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才⼒绝⼈,⼿射飞鸟,躬禽猛兽,尝于南⽪⼀⽇射雉获六⼗三头。及造作宫室,缮治器械,⽆不为之法则,皆尽其意。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不锦绣,侍御履不⼆采,帷帐屏风,坏则补纳,茵蓐取温,⽆有缘饰。攻城拔⾢,得美丽之物,则悉以赐有功,勋劳宜赏,不吝千⾦,⽆功望施,分毫不与,四⽅献御,与髃下共之。常以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益,俗⼜过之,故预⾃制终亡⾐服,四箧⽽已。傅⼦⽈:太祖愍嫁取之奢僭,公⼥适⼈,皆以皁帐,从婢不过⼗⼈。张华博物志⽈:汉世,安平崔瑗、瑗⼦寔、弘农张芝、芝弟昶并善草书,⽽太祖亚之。桓谭、蔡邕善⾳乐,冯翊⼭⼦道、王九真、郭凯等善围澙,太祖皆与埒能。

  ⼜好养性法,亦解⽅药,招引⽅术之⼠,庐江左慈、谯郡华佗、⽢陵⽢始、阳城蜔俭⽆不毕⾄,⼜习啖野葛⾄⼀尺,亦得少多饮鸩酒。傅⼦⽈:汉末王公,多委王服,以幅⼱为雅,是以袁绍、*(崔豹)**[崔钧]*之徒,虽为将帅,皆着缣⼱。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弁,裁缣帛以为帢,合于简易随时之义,以⾊别其贵贱,于今施⾏,可谓军容,⾮国容也。曹瞒传⽈:太祖为⼈佻易⽆威重,好⾳乐,倡优在侧,常以⽇达⼣。被服轻绡,⾝⾃佩⼩鞶囊,以盛⼿⼱细物,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每与⼈谈论,戏弄⾔诵,尽⽆所隐,及欢悦⼤笑,⾄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帻,其轻易如此。然持法峻刻,诸将有计画胜出⼰者,随以法诛之,及故⼈旧怨,亦皆⽆余。其所刑杀,辄对之垂涕嗟痛之,终⽆所活。初,袁忠为沛相,尝欲以法治太祖,沛国桓邵亦轻之,及在兖州,陈留边让⾔议颇侵太祖,太祖杀让,族其家,忠、邵俱避难交州,太祖遣使就太守⼠燮尽族之。桓邵得出⾸,拜谢于庭中,太祖谓⽈:“跪可解死邪!”遂杀之。常出军,⾏经麦中,令“⼠卒⽆败麦,犯者死”。骑⼠皆下马,付麦以相持,于是太祖马腾⼊麦中,□主簿议罪;主簿对以春秋之义,罚不加于尊。太祖⽈:“制法⽽⾃犯之,何以帅下?然孤为军帅,不可⾃杀,请⾃刑。”因援剑割发以置地。⼜有幸姬常从昼寝,枕之卧,告之⽈:“须臾觉我。”姬见太祖卧安,未即寤,及⾃觉,棒杀之。常讨贼,廪⾕不⾜,私谓主者⽈:“如何?”主者⽈:“可以⼩斛以⾜之。”太祖⽈:“善。”

  后军中⾔太祖欺觽,太祖谓主者⽈:“特当借君死以厌觽,不然事不解。”乃斩之,取⾸题徇⽈:“⾏⼩斛,盗官⾕,斩之军门。”

  其酷虐变诈,皆此类也。

  评⽈:汉末,天下⼤乱,雄豪并起,⽽袁绍虎摉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閴申、商之法术,该韩、⽩之奇策,官⽅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常之⼈,超世之杰矣。

  译⽂

  (曹操)

  武帝纪,太祖武皇帝,沛国谯县⼈,姓曹名操,字孟德,西汉相国曹参的后代。

  东汉桓帝在位时,曹腾任中常侍⼤长秋,封为曹亭侯。他的养⼦名曹嵩,继承了他的封爵,曾官⾄太尉,但没有⼈知道他是从谁家过继来的。曹嵩⽣下了太祖。

  太祖⼉时就机灵能⼲,遇事会随机应变,但放浪形骸,意⽓⽤事,不注意德⾏和学业的修养,所以当时的⼈都没有注意到他,惟有梁国⼈桥⽞、南阳⼈何颙两⼈能认识到他的雄才⼤略。桥⽞曾对太祖说:“天下将⼤乱,没有治邦之才不能拯救,能平定天下的,恐怕就是你吧!”太祖⼆⼗岁时,被举为孝廉,做了郎官,后⼜任洛阳北部尉,升任为顿丘县令,被召⼊朝廷做议郎。

  汉灵帝光和末年(183),发⽣黄⼱军。太祖被任命为骑都尉统领⽻林骑兵,讨伐颍川的贼寇,后升为济南国国相。济南国辖有⼗⼏个县,各官⼤都攀附皇亲国戚,贪赃枉法,民怨民恨,太祖上奏皇帝,罢免了其中⼋个。⼜严禁过分祭祀⿁神,使作奸违法之徒威风扫地,⼀时济南国中秩序井然,安居乐业。过了许久,被召回朝廷任东郡太守,但没有赴任,以⽣病为由回了⽼家。不久,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络⼋⽅豪杰,密谋废汉灵帝,拥⽴合肥侯为皇帝,他们联络太祖参加,太祖拒绝了。王芬等谋反事件果然失败了。⾦城⼈边章、韩遂斩杀刺史、郡守,聚集⼗多万⼈,⼤举叛乱。⼀时天下动荡。朝廷命太祖为典军校尉,恰逢汉灵帝去世,太⼦刘辩即位,由何太后掌宰朝中⼤权。⼤将军何进与袁绍密谋诛杀宦官,太后未同意他们的作法。何进便召董卓⼊京,即刻废皇帝为弘农王,另⽴刘协为献帝,京都之中乱如⿇团。董卓上奏举荐太祖做骁骑校尉,准备与他共商朝政。

  太祖改名换姓,向东⾛⼩路逃往家乡。出虎牢关,途经中牟县时,引起当地亭长怀疑,被抓回县城。城中有⼈暗认出他,为他求情⽽被释放。董卓此时已除掉太后和弘农王。太祖到了陈留县,变卖家产,募集义军,准备征讨董卓。⼗⼆⽉,才在⼰吾县树旗起兵,这时已是汉灵帝中平六年(1)。

  汉献帝初平元年(190)正⽉,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亻由,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阳太守袁遗、济北国相鲍信同时起兵征讨董卓,他们都拥兵数万,共推袁绍为盟主,太祖代理任奋武将军。这年⼆⽉,董卓得知各地兴兵征讨⾃⼰的消息,胁迫献帝迁都长安。董卓仍统兵驻守洛阳,纵⽕烧毁了皇宫。这时袁绍驻兵河内,张邈、刘岱、桥瑁、袁遗驻兵酸枣,袁术驻兵南阳,孔亻由驻兵颍川,韩馥驻兵邺城。董卓兵众将⼴,袁绍等都惧怕当先遣军。太祖说:“我们义军是讨伐叛乱,现各路军兵都已会合,诸位还有什么疑虑的?要是董卓先前获知太⾏⼭东起兵的消息,仰恃天⼦的圣威,占据洛阳⼀带的险要地⽅,遣兵东进控制天下,尽管他的⾏动是不道义的,对我们来说仍然是很⼤的忧患。如今他焚烧宫殿,挟持天⼦西迁,天下惊恐,百姓不知依附何⼈,这正是天意要使他灭亡的契机。⼀战就能安定天下,机不可失。”便领兵西进,准备攻占成皋县。只有张邈派部将卫兹带⼀部兵马协助太祖。太祖到了荥阳汴⽔,与董卓部将徐荣遭遇,双⽅激战,太祖失利,伤亡较⼤。太祖在激战中被流箭射中,坐骑也受了伤,他的堂弟曹洪把⾃⼰的战马让给太祖,太祖才得以连夜逃离险境。徐荣见太祖带的兵虽少,但都能齐⼼奋战,坚持了⼀天,认为酸枣不易攻克,也领兵返回。太祖回到酸枣,见到各路共计⼗多万⼈,终⽇设筵⼤吃⼤喝,不思⼤业。太祖前去教训他们,并谋划说:“诸位听我的计谋,让勃海太守袁绍率河内郡的到孟津;酸枣的各路将领驻守成皋,控制敖仓,封锁頧辕、太⾕⼆关,占据所有险要之地;再让袁术将军率领南阳的进军丹⽔县和析县,挺进武关,威震三辅地区;各路⼤军都⾼筑垒墙、深挖沟壕,避免与敌交锋,多设疑兵,迷惑敌⽅,彰明我们的⾏动是以正义讨伐叛逆,天下速可平定。现已以正义召集了各路,却瞻前顾后,不敢进兵,天下百姓绝望,我本⼈替你们感到羞耻!”张邈等⼈没有采纳他的计谋。太祖因兵少,便与夏侯..等⼈同去扬州召募⼠兵,扬州刺史陈温、丹杨太守周昕把四千多名⼠兵交接给他,回到龙亢县时,⼤部分兵⼠都叛逃了,到了轾县、建平县,⼜重新招募⼀千多⼠兵,进驻河内郡。刘岱与桥瑁积怨很深,刘岱杀死桥瑁,让王肱兼任东郡太守。袁绍与韩馥商议要⽴幽州牧刘虞为皇帝,被太祖拒绝。袁绍曾得到⼀块⽟印,在席中推到太祖肘边让他看,太祖便笑了笑,然⽽⼗分讨厌。

  汉献帝初平⼆年(191)春,袁绍、韩馥推举刘虞做皇帝,但刘虞终究不敢答应。这年四⽉,董卓回到长安。七⽉,袁绍威逼韩馥,夺取了冀州。⿊⼭贼寇于毒、⽩绕、眭固等率领⼗多万⼈到魏郡、东郡抢劫,王肱⽆⼒抵抗,太祖领兵赶往东郡,在濮阳同⽩绕遭遇,⼤破贼兵。袁绍为此上奏朝廷,举太祖为东郡太守,郡治设在东武阳。

  初平三年(192)春,太祖驻军顿丘,于毒等进犯东武阳,太祖统兵向西,抄袭于毒在⿊⼭的⼤本营。于毒闻讯,放弃东武阳回师。太祖在眭固伏兵阻击,⼜在内黄县攻击匈奴⼈于夫罗,把他们全部击溃。这年四⽉,司徒王允与吕布联合杀死董卓。董卓的部将李莈、郭汜等⼜斩杀了王允,攻打吕布。吕布兵败,向东逃出武关。朝政由李莈等⼈把持。青州黄⼱军百万之众攻⼊兖州,杀死任城国相郑遂,进到东平境内。兖州刺史刘岱准备出兵阻击,济北国相鲍信劝阻说:“现在贼寇⼈过百万,百姓惶恐不安,我部⼠⽓低落,不能与他们正⾯交锋;贼兵随营有成群⽼少,军⽤物资奇缺,仅靠抢掠供给,如今我们应养精蓄锐,先固守城池。他们求战不得,⼜攻城不下,势必离散,然后我们再选派精兵强将,占据险要地势,到时就可⼀举攻破贼寇。”刘岱不听,带兵与黄⼱军交战,结果被杀死。鲍信便和州吏万潜等⼈⼀同到东郡去迎接太祖,请他做兖州牧。太祖带兵在寿张县东向黄⼱军发动进攻,鲍信⼒战⾝亡,勉强击溃贼军。太祖悬赏寻找鲍信的⼫体,没有找到,众⼈只好⽤⽊头刻出鲍信的形象,祭奠他。太祖追赶黄⼱军⼀直到了济北,黄⼱求降。

  这年冬天,太祖得降兵三⼗多万,收编了其中的精锐,组成“青州兵”。这时袁术和袁绍产⽣了⽭盾。袁术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派出刘备、单经、陶谦⼏⽀⼈马援助袁术,结果被太祖和袁绍的联兵⼀⼀击溃。

  初平四年(193)春,太祖移军鄄城。荆州牧刘表切断袁术的粮道,袁术领兵进⼊陈留郡,驻扎在封丘,⿊⼭贼寇余部和于夫罗等都援助他。袁术派部将刘详驻守匡亭,太祖率兵攻打刘详,袁术带兵救援,双⽅激战,太祖⼤获全胜。袁术兵败,退守封丘,太祖率军包围,袁术⼜逃往襄⾢。太祖追到太寿,决开渠⽔灌城。袁术逃往宁陵,太祖乘胜追击,袁术只得逃往九江。这年夏天,太祖收兵,驻扎在定陶县。下邳县阙宣聚集数千⼈,⾃称皇帝;徐州牧陶谦也与他⼀同出兵,攻占泰⼭郡的华县、费县,攻打任城。秋天,太祖征讨陶谦,攻克城池⼗多座,陶谦紧闭城门,不敢出来。这⼀年,孙策受袁术的派遣过江,⼏年后就占据了江东⼀带。

  汉献帝兴平元年(194)春,太祖从徐州返回兖州。当初,太祖的⽗亲曹嵩解职归隐到谯县,因发⽣董卓之乱,到琅笽避难,结果被陶谦杀害,所以太祖⽴志讨伐陶谦,以报⽗仇。这年夏,太祖派荀..、程昱驻守鄄城,⾃⼰则领军征讨陶谦,接连攻克五座城池,夺取了直⾄东海郡的⼤⽚地盘,收兵经过郯县时,陶谦的部将曹豹和刘备截击太祖,被太祖击败,太祖⼜乘胜攻下襄贲县,所经之处,⼤多进⾏残酷的。适逢张邈和陈宫叛乱,迎接吕布,各郡县纷纷响应。荀..、程昱保住了鄄城,范县和东阿县也因死守⽽幸免,太祖闻讯,领兵返回。吕布⼀到,就进攻鄄城,攻城不下后领兵向西,驻扎在濮阳。太祖说:“吕布⼀天之中便得⼀州,却不占领东平,切断亢⽗、泰⼭之间的通道,凭险要地势拦击我,反⽽驻兵濮阳,我因此断定他没有⼤的作为。”于是率军攻打吕布。吕布出战,先派骑兵冲散“青州兵”,太祖军阵势⼤乱,他飞马冒⽕突围,掉下马来,烧伤了左⼿掌。⾏军司马楼异扶太祖上马,带他冲出重围。未到营地之前,众将因不见太祖,⼗分害怕。太祖强⾃⽀撑,带伤慰问,命令赶做攻城的器械,准备再次进军攻打吕布,两军相持⼀百多天。这时闹起了蝗灾,百姓们饥饿不堪,吕布军中的粮⾷也吃光了,于是双⽅各⾃撤兵。这年九⽉,太祖回到了鄄城。吕布兵⾄乘⽒县,被当地⼈李进击败,东退驻守⼭阳。此时袁绍派⼈劝说太祖,想与太祖和解,联合⾏动。程昱劝阻太祖,太祖听从了他。当年⼗⽉,太祖来到东阿县。这⼀年⾕⽶⼀斛值五⼗多万钱,以⾄于“⼈吃⼈”,太祖便解散了刚招募来的新兵。此时陶谦已死,刘备接替他做了徐州牧。

  献帝兴平⼆年(195)春,太祖率兵袭击定陶,因济阴太守吴资奋⼒保卫定陶南城,⽽未能攻克。正巧吕布来到,太祖⼜将他击败。这年夏,吕布派薛兰、李封驻守钜野,太祖前往偷袭,吕布带兵救援,但薛兰已败,吕布只好退回,薛兰等⼈被斩⾸。吕布⼜会合陈宫所带⼀万多⼈从东缗赶来,此时太祖兵少,设下伏兵,⼤破吕布。吕布连夜逃⾛,太祖追击,⼜攻克定陶,分兵驻守平定诸县。吕布向东投奔刘备,张邈与吕布同⾏,让他弟弟张超带家属驻守雍丘。这年⼋⽉,太祖围攻雍丘。⼗⽉,天⼦封太祖为兖州牧。⼗⼆⽉,雍丘守军溃败,张超⾃杀⾝亡。太祖诛杀张邈三族。张邈前往袁术处请救兵,结果被他的部下所杀。兖州平定后,挥师东进,攻打陈国。这⼀年,长安城中⼤乱,献帝东迁,护卫军在曹阳被乱党打败,献帝渡过黄河,到达安⾢县。

  汉献帝建安元年(196)正⽉,太祖到了武平,袁术任命的陈国国相袁嗣向太祖投降。太祖准备去迎接献帝,众将中有⼈产⽣疑虑,惟有荀..、程昱极⼒劝说,便派曹洪带兵西⾏,迎接献帝,卫将军董承和袁术部将苌奴据险阻⽌曹军前进。汝南、颍川⼀带的黄⼱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都有数万之众。当初追随袁术,后⼜依附孙坚。⼆⽉,太祖派兵征讨,⼤败贼军,刘辟、黄邵被斩⾸,何仪投降。献帝封太祖为建德将军,六⽉,⼜升任为镇东将军,封为费亭侯。七⽉,杨奉、韩暹护送献帝回洛阳,杨奉另派兵驻守梁县。太祖便赶到洛阳,保卫京都,韩暹逃⾛。献帝授予太祖符节、黄钺,让他统领内外诸军,领尚书事务,总揽朝政。此时洛阳城已残破不堪,董昭等⼈⼒劝太祖迁都许县。九⽉,献帝车出頧辕关,向东进发。献帝任命太祖为⼤将军,封为武平侯。⾃从献帝被董卓威逼西迁长安,朝廷⽇渐混乱,直到此时,各项祭祀制度才⼜确⽴起来。献帝迁都许县时,杨奉准备在梁县拦截,但错过了时机。这年⼗⽉,曹公领兵征讨杨奉,他南逃到袁术那⾥,于是曹公进攻他在梁县的驻军,占据了梁县。这时献帝封袁绍为太尉,袁绍以职位在曹公之下⽽深感耻辱,不肯接受。曹公便辞去⾃⼰的职位,把⼤将军之职让给了袁绍。因此,献帝任命曹公为司空,代理车骑将军。这⼀年,曹公⼜采纳了枣祗、韩浩等⼈的建议,开始实⾏屯⽥制。吕布袭击刘备,攻克下邳。刘备投奔曹公,程昱劝说曹公:“依我看刘备有雄才⼤略,⼜深得民⼼,不会久居⼈下,不如趁早除掉他。”曹公回答:“如今正是招揽贤才之时,为杀⼀⼈⽽失天下⼈⼼,得不偿失。”张济从关中逃到南阳,他死后,侄⼦张绣统领他的⼈马。

  建安⼆年(197)正⽉,曹公到达宛县。张绣投降,事后⼜后悔,重⼜反叛。曹公前往讨伐,遭到失败,⾃⼰被流箭射中,⼤⼉⼦曹昂、侄⼦安民被杀死。曹公退回舞阴县,张绣率骑兵抄袭,被曹公击败。张绣逃往穰县,与刘表合兵。曹公对众将说:“我让张绣等⼈投降,却犯了没有⽴即扣押⼈质的错误,所以遭到了失败。我明⽩了失败的原因,请⼤家看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失败了。”便撤兵回许都。袁术准备在淮南称帝,派⼈告知吕布。吕布扣留了他的使者,把他的信呈送给朝廷。袁术⼤怒,派兵攻打吕布,被吕布击败。这年九⽉,袁术率军进犯陈国,曹公率兵东征。袁术听说曹公亲⾃出马,弃军逃⾛,留下

部将桥蕤、李丰、梁纲、乐就;曹公⼀到,便击败了桥蕤等⼈,把他们全部斩⾸。袁术逃回淮南,曹公回到许都。曹公从舞阴回来以后,南阳、章陵等县重新反叛,归附张绣,曹公派曹洪去征讨,师出不利。曹洪撤军,驻守叶县,⼜多次遭到张绣、刘表的袭击。这年⼗⽉,曹公亲⾃南征,来到宛城。刘表的部将邓济占据湖阳,曹公攻下湖阳,活捉邓济。⼜⼀举攻下舞阴。

  建安三年(198)正⽉,曹公回到许都,初次设置军师祭酒之职。三⽉,曹公在穰县包围了张绣。五⽉,刘表救援张绣,派兵切断曹军的后路。曹公撤退,张绣追来,曹军不能前⾏,于是结成连营,得以慢慢前进。曹公在给荀..的信中写道:“贼军紧追我军,虽然我们每天只能⾛⼏⾥路,但我算计好了,到安众县时,⼀定会打败张绣。”到了安众县,张绣和刘表联军守在险要地⽅,曹军前后受敌,曹公派⼈乘天⿊在险要处挖凿⼀条地道,把辎重物资全部偷运过去,⼜设下伏兵。此时已天亮,贼军认为曹公已逃⾛,全军追赶。曹公便派出步兵、骑兵两⾯夹攻,把贼军打得⼤败。七⽉,曹公回到许都。荀..问曹公:“战前您料定⼀定会打败贼兵,有何根据呢?”曹公回答:“敌⼈阻⽌我回归的,与我背⽔作战,我由此⽽知⼀定会胜利。”吕布⼜帮助袁术,派⾼顺攻打刘备,曹公派夏侯..去救援,曹军失利。刘备被⾼顺击败。九⽉,曹公东征吕布。⼗⽉,⼤肆彭城的守军和百姓,活捉了彭城国相侯谐。曹军继续前进,来到下邳。吕布亲⾃率骑兵迎战,结果被曹公打得⼤败,他的勇将成廉也被活捉。曹军乘胜追击,直逼城下。吕布⼗分害怕,想要投降,遭到陈宫等⼈的劝阻,他们⼀边向袁术请求救兵,⼀边⿎励吕布出城迎战,再次失败后,退回城中坚守。曹军攻城,⼀时难以奏效。此时因连续作战,曹军已疲惫不堪,准备收兵,便采⽤荀攸、郭嘉的计谋,挖开泗⽔和沂⽔,淹灌下邳城。过了⼀个多⽉,吕布的部将宋宪、魏续等⼈抓住陈宫,献城投降,曹公活捉吕布、陈宫,把他们全部杀掉。太⼭郡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等⼈的队伍,在吕布攻打刘备时,都跟随吕布。吕布失败后,曹公擒获了臧霸等⼈,对他们盛情款待,还分割青州、徐州靠近海边的地⽅委任他们治理,⼜从琅笽、东海、北海三个郡国中分出部分地区,设置城阳、利城、昌虑郡。当初,曹公做兖州牧时,任命东平⼈毕谌为别驾。张邈叛乱,劫⾛了毕谌的母亲、弟弟、妻⼦和⼉⼥,曹公便辞退毕谌,对他说:“你的⽼母亲在叛贼那⾥,你也可以离开我。”毕谌向曹公叩头,表⽰决不因此⽽怀有⼆⼼,曹公⼗分赞赏他的⾏动,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毕谌离开曹公后,就跑到张邈那⾥,归附了张邈。等到吕布被打败,毕谌被活捉时,众⼈为他担⼼,曹公说:“凡是孝敬⽗母的⼈,难道不也是忠君之⼈吗?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封他为鲁国国相。

  建安四年(199)⼆⽉,曹公回师昌⾢县。张杨被部将杨丑杀死,杨丑⼜被眭固所杀,带领他的归附袁绍,驻扎在射⽝⾢。四⽉,曹军到了黄河岸边,派史涣、曹仁渡过黄河进攻眭固。眭固命令张杨原来的长吏薛洪和河内太守缪尚原地驻防,⾃⼰则领兵北⾏,迎接袁绍,请求援兵,不料却和史涣、曹仁在⽝城遭遇。两军交战,曹军⼤胜,眭固被斩⾸。曹公渡过黄河,包围射⽝。薛洪、缪尚率众投降,被封为列侯。曹公回师敖仓,任命魏种为河内太守,把黄河以北的地⽅都委托给他治理。当初,曹公举荐魏种为孝廉。兖州叛乱时,曹公说:“只有魏种将不会反叛我。”当听到魏种逃⾛的消息,曹公愤怒地说:“只要你魏种南逃不到越地,北逃不到胡地,我⼀定不会饶恕你!”等到攻下射⽝,活捉魏种时,曹公⼜说:“只因他是个有才能的⼈

啊!”便给他松绑,仍然重⽤他。这时袁绍已击溃公孙瓒,兼并了青、冀、幽、并四州的⼟地,有⼠兵⼗多万,准备进军攻打许都。众将都认为难以抵挡,曹公说:“我知道袁绍的为⼈,志⼤却少谋,外强中⼲,⼼胸狭窄,虽兵多但指挥不当,将领们的骄横使政令不能统⼀,所以他虽然⼟地⼴阔,粮⾷丰富,但这正好作为献给我的礼物。”⼋⽉,曹公进军黎阳县,命臧霸等⼈进⼊青州,攻下齐国、北海国、东安国,留下于禁驻守在黄河边上。九⽉,曹公回到许都,分兵防守官渡。⼗⼀⽉,张绣率众投降,被封为列侯。⼗⼆⽉,曹公驻军官渡。袁术⾃从在陈国失败后,逐渐衰弱,袁谭从青州派⼈迎接他。袁术想从下邳北⾯通过,曹公派刘备、朱灵在途中拦阻。正巧袁术因病⽽死。程昱、郭嘉听说曹公派出刘备,就对曹公说:“不该放⾛刘备。”曹公也后悔了,忙派⼈追赶却没有追上。刘备还没有⾛之前,私下与董承等⼈商议谋反,到了下邳,便杀死徐州刺史车胄,领兵驻守沛县。曹公派刘岱、王忠攻打刘备,没有取胜。庐江太守刘勋率部投降,被封为列侯。

  建安五年(200)正⽉,董承等⼈的反叛阴谋败露,被处死。曹公想亲率兵马东征刘备,众将都劝阻说:“与您争夺天下的⼈是袁绍,如今袁绍要来讨战,您却弃之不顾,⽽要东征刘备,倘若袁绍乘机从背后进攻,该怎么办呢?”曹公回答:“刘备是个⼤英雄,现在不除掉他,以后⼀定会成为⼼腹⼤患。袁绍虽然有远⼤的志向,但反应迟钝,不会马上出兵。”郭嘉也⽀持曹公的看法,于是东征刘备,把他打败,活捉了他的部将夏侯博,还捉住了他的妻⼉。刘备的⼤将关⽻驻守下邳,曹公乘胜进攻,关⽻投降。昌..先前叛变投靠了刘备,此时也被打败。曹公回师官渡,袁绍也终究没有出兵。⼆⽉,袁绍派郭图、淳于琼、颜良攻打驻守⽩马的东郡太守刘延,袁绍领兵到黎阳,准备渡过黄河。四⽉,曹公北上救援刘延。荀攸劝说曹公:“如今我军兵少,与敌军差距甚⼤,必须分散敌军的兵⼒才⾏。主公先领兵到延津,做出好像要渡过黄河,断敌后路的样⼦,袁绍⼀定会分兵向西应战。那时主公以轻袭偷袭⽩马,攻其不备,⼀定能活捉颜良。”曹公听从了他。袁绍听说曹公要渡黄河,就分兵西去应战,曹公领兵昼夜兼⾏,直奔⽩马,离⽩马还有⼗多⾥,颜良闻讯⼤感意外,忙来迎战。曹公命张辽、关⽻先与敌军交战,击败敌军,颜良被斩⾸,解了⽩马之围,后把当地的居民全部迁⾛,沿着黄河向西转移。此时袁绍已渡过黄河,追击曹军,⼀直到了延津关的南⾯。曹公阻⽌前进,在⽩马⼭南坡安下营寨,派⼈登⾼..望敌情,报告说:“袁军约有骑兵五、六百。”过了⼀会,⼜报告:“骑兵还在增多,步兵不计其数。”曹公说:“不要再报告了。”便命令骑兵解下马鞍,放开战马。这时,从⽩马缴获来的辎重物资满道皆是。众将认为敌⼈骑兵太多,不如退回保守营寨。只有荀攸说:“这正是为了引诱敌⼈,为何要退回呢?”袁绍的骑兵⼤将⽂丑与刘备带着五六千骑兵先后赶到。众将⼜说:“可以出兵了。”曹公却说:“时候还未到。”⼀会,敌⼈的骑兵⼜增加了⼀些,有的去抢夺辎重物资。曹公说:“可以上马出击了。”于是还不到六百的曹军骑兵,便挥马出击,⼤败敌军,⽂丑也被杀。颜良、⽂丑都是袁绍⼿下有名的战将,他们的被杀,使袁绍的都很震惊。曹公回师官渡,袁绍进军保卫阳武县,关⽻⼜叛逃到刘备那⾥。

  ⼋⽉,袁绍前后连营,积极推进,并依沙丘扎寨,东西军营长达数⼗⾥。曹公也分开阵营,与袁军相对抗,但交战失利。曹公的不到⼀万,其中还有受伤的⼆三千。袁绍⼜重新进军,进逼官渡,堆⼟⼭,挖地道。曹公也在营中堆⼭挖沟,组织抵抗。袁绍令⼠兵向曹营放箭,⼀时箭如⾬下,营内⾛路的⼈都得举着盾牌,众⼈都很恐慌。这时曹军粮⾷缺少,曹公给荀..写了⼀封信,和他商量,准备撤回许都。荀..认为:“袁绍全部兵马都集于官渡,准备与主公决⼀胜负。主公⽤最弱的抵挡最强的,如果不能胜敌,则被敌胜,这是成败的关键时刻。况且袁绍不过是⼀个普通的⼈才⽽已,能聚集⼈,却不能正确调⽤。凭着主公的聪明威武,雄才⼤略,再加上奉天⼦之命讨伐叛乱,就会⽆往不胜!”曹公听从了他。孙策听说曹公与袁绍相持不下,便密谋袭击许都,结果还没有出兵,就被刺客杀死。汝南投降的贼寇刘辟等发动叛乱,作为袁绍的内应,抢劫许都附近城郊。袁绍派刘备去援助刘辟,曹公令曹仁出击,打败刘备。刘备仓惶回逃,于是曹军攻克了刘辟的营寨。袁绍⼏千辆运粮的军车来到,曹公采⽤荀攸的计谋,派徐晃、史涣截击,⼤败袁军,烧毁全部粮车。曹公与袁绍相持⼏个⽉,虽然每次交锋都斩杀袁军的⼤将,但兵少粮尽,⼠⽓低落。曹公对运粮的⼈说:“半⽉后,⼀定打败袁绍,不再劳累你们了。”⼗⽉,袁绍派兵运粮,命淳于琼等五⼈带⼀万多⼈护送,在袁绍⼤寨北⾯四⼗⾥的地⽅宿营。袁绍的谋⼠许攸贪财,袁绍不能满⾜他的要求,便来投奔曹公,劝说曹公派兵抄袭淳于琼等⼈。曹公左右的⼈都不相信他,只有荀攸、贾诩⼆⼈劝说曹公采纳他的建议。曹公让曹洪留守⼤营,亲领五千⼈,连夜出发,在天亮前赶到。淳于琼等看曹公的⼈少,就在营外摆开阵势,曹公下令冲击;淳于琼退回营内固守,曹军攻打营寨。袁绍派骑兵救援淳于琼。左右有⼈说:“敌⼈骑兵越来越近了,请派兵迎敌。”曹公⼤怒

说:“等敌⼈到了背后再来报告。”曹军殊死奋战,把淳于琼等打得⼤败,把他们杀死。袁绍闻知曹公攻打淳于琼,对⼤⼉⼦袁谭说:“趁他攻打淳于琼,我们偷袭他的⼤本营,他就⽆处可归了。”便派张郃、⾼览抄袭曹洪。张郃等⼈听说淳于琼兵败,就投降了曹公。袁绍的⼀败涂地,袁绍和袁谭等弃军逃跑,渡过黄河。曹军追赶不及,但缴获了他们的全部辎重物资,图册书藏,珍珠宝物,俘虏了⼤量⼠兵。曹公在得到的袁绍的书信中,发现了许都的和⾃⼰⾥的⼈给袁绍的信件,⽴即全部烧掉了。冀州各郡见曹公打败了袁绍,纷纷献城投降。当初,汉桓帝时,楚国和宋国⼀带天空中出现了⼀颗⼟星,辽东⼈殷馗擅长观天⽂,预⾔五⼗年后将有真龙天⼦诞⽣在梁国和沛国⼀带,其锐不可挡。到现在正好五⼗年,⽽且曹公打败了袁绍,天下再也⽆⼈能抵挡了。

  建安六年(201)四⽉,曹公在黄河岸边显⽰兵⼒,攻打袁绍在仓亭的驻军,击败了袁军。袁绍逃往冀州后,⼜收罗打散的⼠兵,攻占、平定了那些叛变的郡县。九⽉,曹公回到许都。袁绍未败之时,派刘备攻占汝南郡,汝南的贼寇共都等⼈都归附刘备。曹公派蔡扬攻打共都,战⽃失利,被共都所败。曹公南征刘备。刘备听说曹公亲⾃领兵征讨⾃⼰,便逃奔刘表,共都等⼈也四散逃命去了。

  建安七年(202)正⽉,曹公驻军谯县,下令说:“我举义旗,招兵马,是为了铲除天下。可是我的乡⼈都要死光了,我在境内⾛了⼀天,没有看见⼀个熟识之⼈,这种情形真叫我悲伤。⾃从我起兵以来,将⼠们凡是牺牲了没有后代的,让他的亲戚过继作为他的后嗣,官府分给他们⽥地,配给耕⽜,设置学校,派专⼈教育他们,给他们修建宗庙,使他们能够祭祀⾃⼰的祖先,如果皇天有灵,我死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了!”从这⾥⼜到了浚仪县,治理好睢阳渠,⼜派使者⽤⽜、⽺、猪三牲的祭品去祭祀已故太尉桥⽞。然后,⼜进军官渡。袁绍⾃从被击溃以后,得病吐⾎,五⽉就死了。他的⼩⼉⼦袁尚接替了他的职位,袁谭⾃封为车骑将军,驻守黎阳。这年九⽉,曹公征讨他们,连打⼏仗,袁⽒兄弟屡战屡败,退回城中死守。

  建安⼋年(203)三⽉,曹公攻打黎阳城外城,袁⽒兄弟出战,曹军奋勇冲击,⼤败袁军,袁谭、袁尚连夜逃⾛。四⽉,曹公进军邺城。五⽉回许都,留贾信驻守黎阳。五⽉⼆⼗⽇,曹公下令说:“兵书《司马法》上规定:‘将军临阵脱逃要处以死刑’,所以有赵括的母亲请求不因⼉⼦兵败被连坐⼀说。可我调兵遣将,领兵征战,只奖有功之⼈,⽽不罚有过之⼈,这不是国家的法律。现在公布命令:以后众将出征,打败仗的要依法治罪,作战失败的要免去爵位。”七⽉,曹公⼜颁布政令:“⾃战乱以来,已有⼗五年了,年青⼈没见过仁义礼让的风尚,我为此⾮常担忧。现公布法令:从今以后,各郡国要提倡和研究儒家经典,有五百户的县就要设置学校,选拔当地优秀学⽣⼊校,这样或许可以使圣贤的思想不致废弃,有利于天下。”⼋⽉,曹公征讨刘表,驻军西平县。先前曹公离开邺城南下时,袁谭、袁尚为争夺冀州⽽交战,袁谭被袁尚打败,逃到平原县固守。袁尚攻城很急,袁谭派⾟毗到曹公处投降,请求救兵。众将都存有疑虑,荀攸劝说曹公答应下来,于是曹公带兵返回。⼗⽉,曹公到了黎阳,让⼉⼦曹整娶袁谭的⼥⼉为妻。袁尚听到曹公北返的消息,撤⾛了平原的围兵,回到邺城。东平县的吕旷、吕翔叛离袁尚,驻军阳平县,带着⾃⼰的投降了曹公,被封为列侯。

  建安九年(204)正⽉,曹公率兵渡过黄河,截断淇⽔,引⼊⽩沟,作为运粮的通道。⼆⽉,袁尚⼜攻打袁谭,只留下苏由、审配守卫邺城。曹公率兵到了洹⽔,苏由投降。⼀到邺城就发动攻击,堆起⼟⼭,挖掘地道。武安县令尹楷驻守⽑城,保护通往上党的粮道畅通。四⽉,曹公留下曹洪攻打邺城,⾃⼰带兵攻打尹楷,打败后⼜回师邺城。袁尚的部将沮鹄守卫邯郸县,被曹军攻克。易阳县县令韩范、涉县梁岐献城投降,赐给他们关内侯的封爵。五⽉,曹军毁去⼟⼭和地道,绕邺城挖了⼀圈⼤壕沟,挖开漳⽔河淹灌邺城;城中的⼈饿死了⼀⼤半。七⽉,袁尚回兵救邺城,众将都认为:“这是回返驻地的,⼈⼈都会奋⼒作战,不如避开他们。”曹公说:“袁尚如果从⼤道上返回,避让;如果沿着西⼭⽽来,这次就会被捉住。”袁尚果然沿着西⼭前来,靠着滏⽔河扎下营寨。半夜⾥派兵偷袭围城的曹军。曹公迎战袁军,⼤败袁军,并下令乘胜包围他们的营寨。还没等到合围,袁尚就害怕了,派原来的豫州刺史阴夔和陈琳求降。曹公没有答应,加紧围攻。袁尚连夜逃⾛,退守祁⼭,曹军追击不⽌。袁将马延、张⾭等⼈临阵投降,袁军⽡解,袁尚逃往中⼭国。曹军缴获了袁军全部辎重物资,还得到了袁尚的印章、绶带、符节、斧钺,⼜让袁军降兵举着这些东西给他们城中家属看,城中⼈⼼慌乱。

  ⼋⽉,审配哥哥的⼉⼦审荣趁夜打开⾃⼰守卫的城东门,引曹军⼊城。审配迎战失败,被活捉后斩⾸,邺城平定了。曹公亲⾃到袁绍墓旁祭祀,痛哭不已;还慰藉袁绍的妻⼦,送还他家的仆⼈和珍宝,⼜赐给各种丝绸棉絮,令官府供给他们粮⾷。当初袁绍与曹公⼀起举兵之时,袁绍曾问曹公:“如果功业不成,那么什么地⽅可以据守呢?”曹公反问:“您认为怎么办好呢?”袁绍回答:“我南⾯据守黄河,北⾯依靠燕、代之地的险要,再加以戎、狄的兵⼒,然后南进争夺天下,这样或许可以成⼤事了吧?”曹公回答:“我运⽤天下所有有才智的⼈的⼒量,⽤先王的思想驾驭他们,就会百战百胜。”九⽉,曹公颁布命

令:“黄河以北遭受袁⽒⽗⼦之害的百姓,不交今年的租税。”⼜加重了处罚豪强兼并⼟地的法令,百姓都很⾼兴。献帝下令让曹公兼任冀州牧,曹公便辞去了兖州牧之职。曹公包围邺城的时候,袁谭攻占了⽢陵县、安平国、勃海国、河间国⼏地。袁尚战败后,逃回中⼭国。袁谭⼜进攻中⼭国,袁尚只得逃往固安县,他的被袁谭吞并。曹公写信给袁谭,谴责他违背和约,并与他断绝⼉⼥婚姻关系,让她的⼥⼉回娘家去,然后进军讨伐。袁谭很害怕,从平原县撤出,跑到南⽪县。⼗⼆⽉,曹公进⼊平原县,收回被袁谭攻占的郡县。

  建安⼗年(205)正⽉,曹公对袁谭发起进攻,打败了袁军,把袁谭斩⾸,并杀死了他的妻⼦⼉⼥,冀州被平定了。曹公⼜颁布命令:“凡是与袁⽒⼀同做过坏事的⼈,允许他们改过⾃新。”⼜命令百姓们不得再报私仇,禁⽌铺张浪费办丧事,违法的⼈⼀概依法惩处。这个⽉内,袁熙的⼤将焦触、张南等反叛,攻打袁熙、袁尚,他们⼆⼈逃往辽西、上⾕、右北平三郡的乌丸地区。焦触等⼈献出县城投降,被封为列侯。当初讨伐袁谭时,⼀些百姓逃避破冰⾏船的差役,曹公下令官吏们不准接受他们投降。不久,逃亡的⼈有到军中⾃⾸的,曹公对他们说:“接受你们⾃⾸,就违背了军令;杀死你们,⼜处死了认罪之⼈。你们最好回去躲藏起来吧,不要让官吏们捉着。”百姓们流着泪⾛了,后来终于都被捕获。这年四⽉,⿊⼭贼寇张燕率领⼗多万⼈马投降,被封为列侯。故安赵犊、霍奴等⼈杀死了幽州刺史、涿郡太守。三郡的乌丸族在犷平攻打鲜于辅。⼋⽉,曹公带兵出征,把赵犊等⼈斩⾸,⼜渡过潞河救援犷平。乌丸⼈逃到塞外。九⽉,曹公⼜颁布命令:“结党营私,互相勾结,是古代圣贤们所不齿的事情。听说冀州⼀带,⽗⼦各⽴宗派,或相互诽谤,或胡乱吹捧。从前直不疑连哥哥都没有,却有很多⼈诽谤他与嫂⼦通奸;第五伯鱼娶了三位夫⼈,三个夫⼈都⽆⽗,却有⼈诬蔑他殴打⾃⼰岳丈;王凤专权,把持朝政,⾕永却将他与贤相申伯相提并论;王商忠正不阿,张匡却诋毁他搞歪门邪道:这些都是颠倒⿊⽩,欺骗上天蒙蔽君王的事情。我将整治社会风俗,上⾯列举的四项陋习不⾰除,是我终⽣的耻辱。”⼗⽉,曹公回到了邺城。当初,袁绍让他的外甥⾼⼲做并州牧,曹公攻克邺城的时候,⾼⼲投降,曹公让他做刺史。⾼⼲听说曹公前往讨伐乌丸族,趁机在并州叛乱,挟持了上党太守,派兵守住壶关⼝。曹公派乐进、李典⼆⼈前去平叛。⾼⼲退到壶关城固守。

  建安⼗⼀年(206)正⽉,曹公亲⾃领兵征讨⾼⼲。⾼⼲闻讯,就留下其他将领守壶关城,⾃⼰逃到匈奴,向匈奴单于求救,但单于没有出兵。曹公围困壶关城三个⽉后攻下了它。于是⾼⼲逃到荆州,被上洛县都尉王琰抓住并斩⾸。⼋⽉,曹公东征海贼管承,到了淳于县,派遣乐进、李典进攻,将他击败,管承逃到海岛上去了。分割东海郡的襄贲、郯、戚三个县以扩充琅笽郡,撤销了昌虑郡。三郡乌丸趁天下⼤乱之机,攻破幽州,抢掠汉族百姓⼗多万户。袁绍曾把他们的酋长和⾸领都⽴为单于,并把本族⼈的⼥⼉作为⾃⼰的⼥⼉,嫁给他们为妻。其中辽西单于蹋顿势⼒最⼤,最受袁绍厚爱,所以袁尚兄弟来投奔他,他们多次侵⼊边塞抢掠。曹公准备征讨乌丸,先开凿河渠,从呼沲河直到..⽔,命名平虏渠。⼜从氵句河⼝凿通潞河,起名叫泉州渠,通向⼤海。

  建安⼗⼆年(207)⼆⽉,曹公⾃淳于返回邺城。⼆⽉初五,⼜下令说:“⾃我举旗,平定到现在,已整整⼗九年了,这期间每战必胜,难道这是我⼀个⼈的功劳吗?这都是贤才智⼠、⽂武百官尽忠尽⼒的结果呀!现在虽然天下还没有完全太平,还需我和他们⼀起去平定,但是我独享功劳,怎能安⼼呢!应该尽快给⼤家⾏赏。”于是⼤封功⾂,功劳卓著的⼆⼗多⼈封为列侯,其余的也⾏赏,还免除为国死难者⼦⼥的徭役租税,轻重各有等差。曹公想要北征三郡乌丸,众将都

说:“袁尚只不过是个四散逃亡的敌⼈⽽已,乌丸⼈⼜贪财忘义,不讲究亲朋交情,怎么能被袁尚利⽤呢?如今⼤兵深⼊其境征伐,刘备⼀定会劝说刘表袭击许都。万⼀真的发⽣变故,就会悔恨不及。”惟有郭嘉断定刘表不会相信刘备,⿎励曹公出兵。五⽉,曹公带兵来到⽆终县。七⽉,因⼤⾬⽽发⽔,靠海边的道路都不通,⽥畴请求当向导,曹公答应了。⽥畴带领⼤军出了卢龙塞,塞外道路被断绝不通,只好挖⼭填⾕五百余⾥,经过⽩檀县,穿越平冈县,深⼊鲜卑族的居住地,向东直奔柳城县。距柳城⼆百多⾥的时候,敌寇已得知消息。袁尚、袁熙与蹋顿,以及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抵之等带⼏万骑兵前来迎战。⼋⽉,曹公登上⽩狼⼭,突然与敌兵遭遇,敌⼈数量很多。当时曹公的辎重物资都在后⾯,穿战甲的⼈很少,左右随从有些害怕。曹公登上⾼处,望见敌伍混乱不整,便命张辽为先锋,率先主动向敌⼈发起进攻,乌丸军四散崩溃,蹋顿以及部族中许多有名之王都被斩⾸,胡、汉两族投降的有⼆⼗多万。辽东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右北平的众位头⽬,丢弃他们的族⼈,与袁尚、袁熙逃往辽东,仅剩下⼏千骑兵。当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地域偏远,不服从管辖。等到曹公打败了乌丸,有⼈劝曹公应该征伐公孙康,那样就可活捉袁⽒兄弟。曹公说:“我正要叫公孙康砍掉袁尚、袁熙的脑袋送来,不⽤再派兵了。”九⽉,曹公带兵从柳城回返,公孙康⽴即把袁尚、袁熙、速仆丸等⼈斩⾸,把头送到曹公军中。有的将领问:“主公回兵,⽽公孙康却砍下他们脑袋送来,这是什么缘故呢?”曹公说:“公孙康平素就惧怕袁尚等⼈,外攻太急,他们就会合⼒对付我们,暂缓进攻,他们就会⾃相残杀,这是必然的!”⼗⼀⽉,曹公到达易⽔岸边,代郡乌丸代理单于普富卢、上郡乌丸代理单于那楼带领本族的知名头领赶来庆贺。

  建安⼗三年(208)正⽉,曹公回到邺城,开凿⽞武池训练⽔军。这时,朝廷废除了三公,设置丞相、御史⼤夫。六⽉,曹公被任命为丞相。七⽉间,曹公南征刘表。⼋⽉,刘表病死,他的⼉⼦刘琮接替其职位,驻守襄阳,刘备驻守樊城。九⽉,曹公率兵抵达新野县,于是刘琮投降,刘备逃往夏⼝。曹公进兵江陵,命荆州⼀带的官吏和百姓同他们⼀样实⾏新法规。还评定荆州降官的功劳,封侯的有⼗五⼈,任命原刘表⼿下的⼤将⽂聘为江夏太守,让他领管⾃⼰的兵马,并举荐任⽤荆州名⼠韩嵩、邓义等⼈。益州牧刘璋开始接受征兵和纳税,遣送⼠兵补充。⼗⼆⽉,孙权帮助刘备进攻合肥,曹公从江陵发兵征讨刘备,到达巴丘⼭,派张睯去援救合肥。孙权得知张睯到来,才撤兵离开。曹公抵达⾚壁,与刘备交战,战⽃失利,这时发⽣了⼤瘟疫,官兵死了很多,曹公便带兵北回。于是刘备占领了荆州所辖的江南各郡县。

  建安⼗四年(209)三⽉,曹公进军到了谯县,制造快船,操习⽔军。七⽉间,曹军从涡⽔进⼊淮河红潮⽹,经过淝⽔,在合肥住下。⼋⽉⼆⼗四⽇,曹公下令说:“最近⼏年来,多次远征,官兵都有死亡,有时还遇到瘟疫,不能再回家乡,夫妻难以团聚,百姓流离失所,这难道是仁爱之⼈愿意看到的么?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特此命令:凡是死的⼠兵家中没有产业,难以维持⽣活的,不得停⽌供应⾷粮,官吏必须慰问救济他们,这才合我意。”这年⼜在扬州设置郡官,开垦芍陂屯⽥。⼗⼆⽉,回返。建安⼗五年(210)春天,⼜颁布命令:“⾃古以来,凡是开国和中兴的君主,⽆不靠贤⼈君⼦帮助共治天下!君主得到贤才,⾜不出巷,这难道是侥幸碰上的吗?是⾼⾼在上的执政者不去寻访罢了。如今天下还未平定,这是正需要贤才的时候。孔⼦说:‘孟公绰作赵、魏两家的家⾂之长,是多多有余的,却不能作滕、薛⼆⼩国的⼤夫。’假如⼀定要廉洁之⼠才能任⽤,那齐桓公怎能称霸天下呢?难道现在天下就真没有像吕尚那样富有才华却穿着破⾐服在渭⽔边垂钓的⼈吗?⼜有没有像陈平那样被诬与嫂⼦私通,接受贿赂却还没有遇到识才的⼈吗?各位⼀定要帮我明察举荐出⾝低微的有才之⼠,只要有才就举荐,使我能够重⽤他们。”这年冬天,建铜雀台。

  建安⼗六年(211)正⽉,汉献帝任命曹公的世⼦曹丕作五官中郎将,并安置所属,让他做副丞相。太原商曜等⼈据守⼤陵县反叛,曹公派夏侯渊、徐晃带兵包围⼤陵,打败了商曜。张鲁占据汉中郡。三⽉,曹公派钟繇前去征讨,⼜命令夏侯渊等⼈从河东郡出兵,与钟繇会合。这时,占据关中的各将都怀疑钟繇要袭击⾃⼰,于是,马超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起兵反叛。曹公派曹仁去征讨。马超等⼈驻守潼关;曹公告诫众将说:“关西兵勇敢强悍,你们坚守营寨,不得与他们交战。”七⽉间,曹公西征,与马超的隔着潼关对峙。曹公拖住马超的,暗中派徐晃、朱灵等将乘天⿊渡过蒲阪津,占领黄河以西,安营扎寨。曹公在潼关北⾯强渡黄河,渡了⼀半,马超赶来,猛攻曹军船只。校尉丁斐见情况危急,放出⼤批⽜马引诱贼兵,贼兵争抢⽜马,队形⼤乱,曹公才得以渡过黄河,沿河边向南修筑通道。贼兵败退,占据渭⼝抵抗,曹公便多设疑兵,暗中⽤船将送⼊渭⽔,架设浮桥,乘夜分兵在渭⽔南岸扎营。贼军于夜间偷袭曹营,曹公派伏兵将他们击败。马超等⼈驻守渭南,派⼈送信,以割让黄河以西为条件求和,曹公不应。九⽉,⼤军渡过渭⽔,马超等⼈多次挑战,曹公并不应战;再三请求割地,并让⾃⼰的⼉⼦做⼈质求和,曹公听从贾诩之计,假意先应下来。韩遂请求与曹公会⾯。曹公与韩遂的⽗亲同⼀年被举为孝廉,⼜与韩遂是平辈,因此两⼈马靠马在阵前谈了很长时间,不谈军事,只叙朋友旧事,说到⾼兴处,⼆⼈拍⼿⼤笑。会见结束后,马超问韩遂:“曹公说了些什么?”韩遂回答:“没说什么。”于是马超等⼈对他产⽣了猜疑。过了⼏天,曹公⼜给韩遂写了封信,上⾯故意涂改许多地⽅,好像是韩遂改的。马超等⼈更加怀疑。于是曹公与他们约定⽇期会战,先⽤轻装挑逗敌军,打了很长时间后,派出精锐骑兵夹攻,⼤败他们,成宜、李堪等都被斩⾸。韩遂、马超等⼈逃到凉州,杨秋到安定郡,关中平定了。众将有的问曹公:“开始时,贼兵守卫潼关,渭⽔以北没有防守之兵,我们不从河东出去攻打冯翊,反⽽在潼关与敌兵对峙,拖延许久才北渡黄河,这是为何?”曹公回答:“贼兵占据潼关,如果我军进⼊河东,贼兵必将带兵守住黄河各渡⼝,我们就不能渡到河西;我故意重兵逼进潼关,贼兵全⼒来守南边,西河的防备空虚,因此徐晃、朱灵⼆将才能轻易占领西河。在此之后我带⼤军北渡黄河,贼兵不敢与我们争夺西河,是因为有他们⼆将的。连结战车,树起栅栏,做通道向南前进,既是创造了敌军不能取胜的条件,同时⼜向敌⼈⽰弱,⿇痹他们。渡过渭⽔后深沟固垒,敌军挑战不应,是为了使敌军骄傲⾃⼤;所以贼军不造营垒,只求割地讲和。我顺着他们的意思答应下来,之所以依着他们的意图,是为了使他们⾃以为平安⽆事⽽毫⽆防备。我军此时蓄精养锐,⼀旦出击,就有迅雷不及掩⽿之势。⽤兵之道,本来不能墨守成规,只求⼀种⽅法。”当初,贼兵每到⼀⽀,曹公就⾯露喜⾊。贼兵被打败以后,众将问他⾼兴的原因。曹公回答:“关中地域辽阔,如果贼兵各⾃依险阻抵抗,征伐他们,没有⼀⼆年的时间不能平定。如今都聚集于此,虽然⼈数众多,但都彼此不和,没有统⼀的主帅。这样,消灭敌⼈容易成功,我所以⾼兴。”⼗⽉,曹军从长安出发,北征杨秋,包围了安定。杨秋投降,⼜恢复了他的爵位,让他留下治理所辖之地。⼗⼆⽉,从安定返回,留下夏侯渊驻守长安。

  建安⼗七年(212)正⽉,曹公回到邺城。汉献帝命令曹公朝拜时赞礼官不必在旁点名唱礼,⼊朝时可以不像别的⼤⾂那样⼩步快⾛,可以穿靴、佩剑,就像西汉丞相萧何那样。马超的余党梁兴等⼈驻守蓝⽥县,曹公命令夏侯渊出兵征伐,平定了他们。划割出河内郡的荡阴、朝歌、林虑等县,东郡的卫国、顿丘、东武阳、发⼲等县,巨⿅郡的睰陶、曲周、南和等县,⼴平郡的任城县,赵郡的襄国、邯郸、易阳县以扩充魏郡。⼗⽉,曹公征讨孙权。

  建安⼗⼋年(213)正⽉,曹公进军濡须⼝,攻破孙权在长江以西的营寨,抓住了孙权的都督公孙阳,然后回师。此时,汉献帝下诏合并⼗四州,恢复九州的建制。四⽉,曹公回到邺城。五⽉初⼗,汉献帝派御史⼤夫郗虑拿着皇帝的符节到邺城,策封曹公为魏公,策⽂说:“因我⽆德,⼩时就遭忧患和灾难,被远远地劫持到长安,后⼜到唐、卫。那时,我四处漂泊,祖宗的祠庙⽆⼈祭祀,国⽆固定疆界;群雄都觊觎皇位,割裂天下,全国的百姓,我⽆法管治,我汉⾼祖开创的基业快崩溃了。我早起晚睡,不敢安息,内⼼痛苦异常,祷告说:‘我的祖宗啊,有才能的先⾂们,谁能怜悯我呢?’于是感动了上天,诞⽣了曹丞相,保护我们皇室平安,在艰难之中把我拯救出来,使我有了依仗。如今要举⾏授您魏公的典礼,请您敬听我的命令。“先前董卓⾸乱,使国家蒙难,各地郡守放弃⾃⼰的政务,⼀同解救王室之乱。您督促众⼈进军,并率先与贼兵交战,可见您对王室的忠诚。后来黄⼱军违背天命,发动叛乱,侵占三州,祸乱波及百姓,您⼜铲除他们,平定东⽅,这⼜是您的功劳。韩暹、杨奉⼆⼈专权,乱发命令,您讨伐他们,清除他们引起的,⼜把都城迁到许县,建造京都,重设百官,修建宗庙,恢复先代的规章制度、⽂物,此举使天地⿁神都得到安宁,这也是您的功劳。袁术称帝造**,虽在淮南横⾏⼀时,但也惧怕您的神威。您施展宏谋,在蕲阳战役中,斩⾸桥蕤,威势不断,继续南⾏,使袁术丧命,部下崩溃,这⼜是您的功劳。回师东征,诛杀吕布;班师途中,处死张杨,眭固认罪受死,张绣俯⾸称⾂,这⼜是您的功劳。袁绍淆乱天纲,举⾏叛乱,阴谋国家,倚仗兵多将⼴,起兵侵凌朝廷,这时,国家兵少⼒⼩,普天之众,个个⼼惊胆寒,⽆⼈有坚定的信⼼,忠于国家的您运⽤您的神机妙算,亲赴官渡指挥作战,歼灭众多贼兵,把国家从危难中拯救出来,这⼜是您的功劳。率师渡过黄河,开拓平定四州。

  袁谭、⾼⼲⼆⼈被斩⾸,众海盗四散逃窜,⿊⼭贼寇投靠朝廷,这⼜是您的功劳。三郡乌丸,已两代作乱,袁尚依靠他们,盘踞在塞北,您率军翻⼭越岭,⼀战消灭他们,这⼜是您的功劳。刘表背叛朝廷,不再上贡,您率军出发,神威先⾏,荆州诸郡,望风⽽降,这⼜是您的功劳。马超和成宜狼狈为奸,据守黄河、潼关,企图称王称霸,您在渭⽔南将他们消灭,杀敌数万,安定了边境,与戎狄和好,这⼜是您的功劳。鲜卑族、丁零族,到京城朝见;..于族、⽩屋族,俯⾸称⾂,这⼜是您的功劳。您有平定天下的⼤功,您⽤德⾏教化民众,使天下秩序井然,宣传改善风俗,不断向百姓施以教导,⼩⼼谨慎地施以刑罚,使官吏们不施⾏苛政,百姓没有狡诈之⼼;您极其尊崇皇帝的亲族,使没有后⼈的能被继承下来,对于以前德⾼功⼤之⼈,⽆不发给合理的俸禄;即使像伊尹那样德⾼及于皇天,周公那样光照四海的贤⼈,与您相⽐,也显得逊⾊多了。“我听说先代的帝王分封⼤德之⼈,要赏赐给他⼟地,分给他百姓。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保卫王室辅佐君王。在周成王时,管叔和蔡叔作乱,他们被平定后,成王顾念有功之⾂,使派邵康公赐给齐国姜太公所辖的⼟地:东到⼤海、西到黄河、南到穆陵关、北到⽆棣边境,各种王侯、九州长官有罪,都可以征讨,世代担任太师,以彰其功绩;到了周襄王时,也有楚国⼈不称⾂、不献贡,⼜命晋⽂王为诸侯的盟主,赏赐给他两辆辂车、勇⼠、铁钺、美酒和⼸箭,开垦南阳的⼤⽚⼟地封给他,让其世代担任诸侯盟主。所以周王室不灭,完全依靠齐国和晋国。如今您功德显赫,您的功劳⽐伊尹、周公还⾼,但赏赐⽐齐太公、晋⽂公少,我感到很惭愧。我以此渺⼩之⾝,居在亿万百姓之上,常常忧虑执政的艰难,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果没有您的辅助,我定不能胜任。

  现在把冀州的河东、河西、魏郡、赵国、中⼭、常⼭、巨⿅、安平、⽢陵、平原共⼗个郡县都赏给您,封您为魏公。赐给您⽤⽩茅草包的⿊⼟,您可以去烧龟占⼘,修建魏国的宗庙社稷。从前在周朝时,毕公、⽑公都曾⼊朝作公卿,周公、邵公不但在朝中作太师、太保,也在外作⼀⽅之伯。内外兼职,对于您是⾮常合适的,您仍以丞相的⾝份兼任冀州牧。另赐给您九锡,您敬听我的命令。因为您制定礼制法律,给百姓规定⾏为规范,使他们安分守纪,没有⼈怀有⼆⼼。所以赐给您⾦辂车、战车各⼀辆,⿊红⾊的公马⼋匹。因您教导百姓们有⽆相济、崇本务农,使农民努⼒耕织,积蓄了⼤量的粮⾷和布帛,国业兴旺发达,所以赏给您绣龙的礼服和礼帽,配上⼀双红⾊的鞋⼦。因您推崇谦虚礼让的美德,使百姓们效仿实⾏,⽼少之间互相礼让,上下之间彼此和睦,所以赏给您三⾯悬挂的乐器,⽤六队三⼗六⼈的舞蹈。因您以教令感化百姓,远达四⽅,使边远不发达民族都洗⼼⾰⾯,中原地区更加充实富有,所以赐给您红门的房⼦。因您研究先王的智慧,思考连尧帝都为难的事情,选择只看其有⽆才德,凡优秀⼈才⼀定被举荐,所以赐给您上殿登阶的权⼒。因您执掌国家⼤权,为政庄严,不偏不倚,即使有⼀丝⼀点的恶⾏,也要加以斥责和黜退,所以赐给您三百名勇⼠。因您⼩⼼谨慎的督察刑罚,公布揭露那些罪犯,凡触犯国家法律的,没有不被惩处的,所以赐给您铁、钺各⼀件。

  因您⾼瞻远瞩,旁观⼋⽅,征讨乱⾂贼⼦,捍卫四海平安,所以赐给您红⾊的⼸⼀张,红⾊的箭⼀百⽀,⿊⾊的⼸⼗张,⿊⾊的箭⼀千⽀。因您以温良恭俭为根本,以孝顺双亲、友爱兄弟为美德,聪明、守信、笃实、忠诚,感动了我的⼼,所以赏给你美酒⼀卣,还配⽟制的钩⼦⼀把。魏国可以设置丞相以下的百官,都像西汉初年各诸侯王的建制⼀样。望您到魏国后,恭敬地服从我的命令,选拔、安抚您的部下,随时明察政事,完成您的伟⼤功德,弘扬汉⾼祖宏伟的事业!”这年七⽉,开始修建魏国的社稷和宗庙。

  汉献帝聘娶了曹公的三个⼥⼉,封他们为贵⼈,其中年纪最⼩的暂时留在魏国,等长⼤后再进宫。九⽉,曹公修筑⾦虎台,开凿渠道,把漳河⽔引⼊⽩沟,流⼊黄河。⼗⽉,把魏郡分为东西两部分,设置都尉。⼗⼀⽉,魏国开始设置尚书、侍中、六卿等官职。马超在汉阳郡,⼜依靠羌⼈和其他少数民族作乱,氐王千万,也叛变响应马超,他们驻守在兴国。曹公命夏侯渊讨伐他们。

  建安⼗九年(214)正⽉,曹公开始亲耕籍⽥。南安郡赵衢、汉阳郡尹奉等⼈率兵讨伐马超,杀了他的家⼩,马超逃往汉中。韩遂迁移到⾦城,进⼊氐王千万的部落⾥,率领羌族⼀万多骑兵与夏侯渊交战,被夏侯渊打得⼤败,韩遂逃往西平郡。夏侯渊与众将⼀同进攻兴国,屠戮⾦城。撤销了安东、永阳两郡。安定郡新任太守⽏丘兴要赴任,曹公告诫他说:“羌族想与中国往来,⾃会派⼈前来,注意千万别派⼈前去。好⼈难得,坏⼈⼀定会教唆羌族求得⾮分之物,以便⾃⼰从中渔利,要是答应了,于国不利。”⽏丘兴上任后,派校尉到羌⼈那⾥,范陵果然唆使羌⼈,请求⾃⼰作属国校尉。曹公说:“我预知事情⼀定会这样,这不是因为我是先知的圣⼈,只是经历的事情多罢了。”三⽉,汉献帝把魏公的地位迁升到诸侯王之上,改授给他⾦印章、红⾊绶带和远游冠(三者皆东汉诸王之制)。七⽉,曹公征讨孙权。当初,陇西郡宋建⾃称河⾸平汉王,在⽊包罕聚众为乱,改年号,设百官,已有三⼗多年了。曹公派夏侯渊从兴国发兵征讨他。这年⼗⽉,攻占⽊包罕县城,杀死宋建,凉州被平定。曹公从合肥回到邺城。⼗⼀⽉,汉献帝皇后伏⽒因从前给她做屯骑校尉的⽗亲伏完的⼀封信⽽犯罪,信上说献帝因董承被杀⽽怨恨曹公,⾔辞⼗分恶毒,被发觉后,伏⽒被取消皇后称号,处以死刑,她的兄弟也⼀同被诛杀。⼗⼆⽉,曹公到达孟津。汉献帝命曹公出⾏时设置和皇帝⼀样的先驱骑兵,宫殿中摆设刻着猛兽的钟磬⼤架。⼗⼆⽉⼗九⽇,曹公下令说:“有德之⼠,未必能够上进;上进之⼠,未必都能有德。陈平难道有德吗?苏秦难道守信吗?但陈平奠定了汉朝的基业,苏秦却辅佐弱⼩的燕国渡过难关。由此⽽论,才智之⼠即使有缺点,难道就不能重⽤吗?各级官府要仔细考虑,弄清这⼀点,那么,有才能的⼈就不致被遗漏,不致不被提拔。”⼜说:“刑罚,有关百姓的⽣命,如果中主管刑狱的有不称职的,却把三军将⼠⽣死之⼤权委任给他,我⾮常害怕。应该选⽤通晓法律的⼈,让他主持刑罚。”因此⼜设理曹掾属之职。

  建安⼆⼗年(215)正⽉,汉献帝把曹公的⼆⼥⼉⽴为皇后。撤销云中、定襄、五原、朔⽅四郡,各郡设⼀县治,合并四县为新兴郡。三⽉,曹公西征张鲁,抵达陈仓县,准备从武都郡进⼊氐族部落;氐族⼈挡住道路,曹公派张..、朱灵等⼈进攻并击败他们。四⽉,曹公从陈仓出发,经⼤散关,到达河池县。氐王窦茂带领⼿下⼀万多⼈,倚仗险要地势,并不服从,五⽉,曹公向他们发动进攻,将他们全部诛杀。西平、⾦城将领麴演、蒋⽯等⼈⼀起杀了韩遂,把他的⾸级献给曹公。七⽉,曹公到达阳平。张鲁让他的弟弟张卫和部将杨昂占据阳平关,沿⼭腰修筑⼗多⾥长的城墙,曹军难以攻克,便撤军⽽⾛。贼兵见曹公领兵退⾛,便解除了这⾥的防备。曹公暗中派解忄剽、⾼祚等⼈冒险乘夜偷袭,把敌军打得⼤败,杀了杨任,⼜攻打张卫,张卫等⼈连夜逃⾛。张鲁溃不成军,逃往巴中。曹公⼤军进⼊南郑县,张鲁府库中的珍宝全被缴获。巴郡、汉中郡全部投降。把汉宁郡的名称恢复为汉中郡;划出汉中郡的安阳、西城新设西城郡,设太守;分设锡郡、上庸郡,设置都尉。⼋⽉,孙权围攻合肥,被张辽、李典击败。九⽉,巴郡的七姓夷王朴胡、宗贝⾢侯杜..率巴地夷⼈和宗贝民前来归附,于是把巴郡分为东西两部分,让朴胡作巴东太守,杜砆作巴西太守,都封为列侯。汉献帝命令曹公依天⼦之意,分封任命诸侯、太守、国相。⼗⽉,开始设置直到五⼤夫的各种爵位,与以前的列侯、关内侯加在⼀起共六等,⽤来封赏有战功的⼈。⼗⼀⽉,张鲁从巴中率残部来降。曹公封张鲁及其五个⼉⼦为列侯。刘备袭击刘璋,夺取益州,占领巴中;曹公派张郃前去征讨。⼗⼆⽉,曹公⾃南郑返回,留下夏侯渊驻守汉中。

  建安⼆⼗⼀年(216)⼆⽉,曹公回到邺城。三⽉初三,他亲⾃到籍⽥中耕种。五⽉,汉献帝加封曹公为魏王。代郡乌丸代理单于普富卢和部下的侯王来朝见汉献帝。献帝封魏王的⼥⼉为公主,并赐给她汤沐为⾷⾢地。七⽉,匈奴南单于呼厨泉率领他的名王来朝贺,魏王⽤客礼款待他们,并留他们住在魏国,让右贤王去卑监管他们的国家。⼋⽉份,魏王任命⼤理钟繇作魏国国相。⼗⽉,魏王训练,然后征伐孙权,⼗⼀⽉到了谯县。

  建安⼆⼗⼆年(217)正⽉,魏王驻军居巢,⼆⽉进军,驻扎在江西郝溪。孙权在濡须⼝修筑城墙抵抗,魏王率军猛攻,孙权败退。⼆⽉,魏王带兵返回,留下夏侯惇、曹仁、张辽等⼈驻守居巢。四⽉,汉献帝命令魏王使⽤皇帝专⽤的旌旗,出⼊时和皇帝⼀样加强警戒,清理道上⾏⼈。五⽉,建造学宫。六⽉,魏王任命军师华歆作魏国的御史⼤夫。⼗⽉,汉献帝命令魏王冠冕上⽤只有皇帝才能⽤的⼗⼆根⽟串,乘坐特制的⾦根车,套着六匹马,配着五彩从车———五时副车;同时,献帝还任命五官中郎将曹丕为魏王的太⼦。

  刘备派张飞、马超、吴兰等⼈驻守下辩;魏王令曹洪迎击。

  建安⼆⼗三年(218)正⽉,汉朝太医令吉平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密谋反叛,偷袭许都,⽕烧丞相长史王必的兵营,王必和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带兵讨伐,将他们全部斩⾸。曹洪击败吴兰,杀了他的部将任夔等⼈。三⽉,张飞、马超逃往汉中,阴平道氐族⼈强端杀了吴兰,将他的⾸级献上。四⽉,代郡、上⾕乌丸族⽆⾂氐等⼈反叛,魏王派鄢陵侯曹彰领兵征讨,击败他们。六⽉,魏王下令说:“古代丧葬,⼀定要⽤贫瘠的⼟地。如今我把西门豹祠以西的⾼原地带划为墓地,就照原来的地基的⾼度,不再培⼟加⾼,也不种树。《周礼》上说由冢⼈掌管国家墓地,所有的诸侯葬在王墓左右靠前的地⽅,卿⼤夫葬在后⾯,汉朝的制度称之为陪葬。凡是公卿⼤⾂和众将有功之⼈,都应在寿陵陪葬,要扩⼤墓地的范围,让它⾜能容下众⼈。”七⽉,魏王操练⼠兵,然后西征刘备,九⽉,到了长安。⼗⽉,宛城守将侯⾳等⼈反叛,擒获南阳太守,抢劫官吏和百姓,据守宛城。当初,曹仁征讨关⽻,驻扎在樊城,当⽉派曹仁包围了宛城。

  建安⼆⼗四年(219)正⽉,曹仁破城,侯⾳被斩⾸。夏侯渊与刘备在阳平开战,被刘备斩⾸。三⽉,魏王从长安出兵经过斜⾕,派出先头扼守险要之处向汉中进军。刘备倚仗险要地势顽抗。五⽉,魏王回师长安。七⽉,魏王的夫⼈卞⽒被⽴为王后。魏王派于禁协助曹仁攻打关⽻。⼋⽉,汉⽔泛滥,淹灌了于禁的,全军覆没后,于禁被活捉,关⽻乘机包围了曹仁。魏王派徐晃去救援。九⽉,魏相国钟繇因为西曹掾魏讽谋反⽽被解职。⼗⽉,⼤军回师洛阳。孙权派使者来送信,希望征讨关⽻以⽰⾃⼰的忠⼼。魏王从洛阳发兵南征关⽻,⼤军还未到,徐晃向关⽻进攻,并将他打败,关⽻逃⾛,曹仁被解围。魏王在摩陂驻下。

  建安⼆⼗五年(220)正⽉,魏王到洛阳。孙权打败关⽻并将他斩⾸,献上了他的⾸级。正⽉⼆⼗三⽇,魏王在洛阳去世,终年六⼗六岁。临终时说:“天下还未安定,不能遵循古代的旧制。下葬以后,即便除去丧服。凡是带兵在外戍守的将领,都不准离开驻守之地。官吏们要各尽其职。装殓⽤当时所穿的⾐服,不要放⾦银珠宝作陪葬。”魏王谥号为“武王”。⼆⽉⼆⼗⼀⽇,安葬在⾼陵。

  评⽈:东汉末年,天下⼤乱,群雄四起,袁绍虎视四州,兵强地⼴,⽆⼈能敌。太祖运筹帷幄,⾼瞻远瞩,东征西讨,⾜迹遍九州,运⽤申不害、商鞅的治国之⽅,兼采韩信、⽩起的奇谋妙策,视才授官,克制⾃⼰的感情,不计私怨,最终能够总揽朝政⼤权,完成建国⼤业,是因为他的聪明才智超出常⼈的缘故。他也真可以称得上是⼀个⾮凡的⼈物,超绝⼀世的豪杰吧! 

文档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文及译文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及译⽂《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原⽂作者:陈寿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也,姓曹,讳操,字孟德,汉相国参之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长秋,封费亭侯。[⼆]养⼦嵩嗣,官⾄太尉,莫能审其⽣出本末。[三]嵩⽣太祖。注[⼀]*[曹瞒传⽈]*:太祖⼀名吉利,⼩字阿瞒。王沈魏书⽈:其先出于黄帝。当⾼阳世,陆终之⼦⽈安,是为曹姓。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后,封曹侠于邾。春秋之世,与于盟会,逮⾄战国,为楚所灭。⼦孙分流,或家于沛。汉⾼祖之起,曹参以功封平阳侯,世袭爵⼟,绝⽽复绍,⾄今适嗣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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