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争端中的中国与东盟关系

作者：李耀华　安钧洳

来源：《学理论·下》2012年第08期

        摘 要：自2009年“无暇号”事件以来，“南海问题”一度升温。与中国存在争端的国家均是东盟成员国，争端势必会对中国和东盟的关系产生影响。同时美、日、印等国在“南海问题”上的介入也会对中国与东盟的关系产生间接影响。但我们应看到中国与东盟这些年形成的良好合作局面，以及东盟自身的一些因素对“南海争端”给双方关系带来的负面影响有一定的缓解作用。总体来看，“南海争端”不会根本改变中国与东盟继续合作的良好局面。

        关键词：南海争端；中国；东盟；关系

        中图分类号：D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2012）24-0013-02

        近年来，东南亚一些国家及美、日、印等国在中国南海的一些行动严重损害我国家利益。自2009年“无暇号”事件以来，2010年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东盟地区论坛强调南中国海是美国国家利益所在后，“南海问题”开始升温。南海周边各国纷纷表示对南海（主要集中在南沙群岛及其周边海域）拥有主权。继2011年越南和菲律宾接连在南海举行军演之后，2012年菲律宾在黄岩岛又生事端。至此，南海局势已到白炽化的程度，战争似乎一触即发。对于这次“南海争端”再度升温，本文将把与中国存在争端的东南亚国家放在东盟的框架下来探讨“南海争端”对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影响。

        一、南海争端的由来及现状

        1.南海争端的由来

        “南海争端”指的是南海周边的国家在南海各岛礁沙滩的归属以及海域划分问题上存在的分歧与争端[1]。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并不存在所谓的“南海问题”。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伴随着海底大量石油天然气资源的发现，越、菲、马等国以军事手段占领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在南沙群岛附近海域进行了大规模的资源开发活动并提出主权要求。在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的工作重心主要是国内经济建设，以中国的周边安全环境为着眼点，我国提出了“主权归我、和平解决、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方针。”[2]至此，“南海问题”一直拖延至今。

        2.南海争端的现状

        目前，我国南沙群岛共约43个岛礁被其他国家侵占。越南声称对全部南沙和西沙群岛拥有主权，菲律宾、马拉西亚、文莱、印尼通过划分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和架侵占南沙海礁和海域。有关国家还在采取军事、经济、行政、法律等措施，不断强化对所占岛屿和海域的占领。

        美国出于维持海洋霸权，遏制中国的考虑，加强了在南海的军事活动。美国在伊拉克、阿富汗相继撤军，在东南亚地区巩固盟友关系等种种迹象表明美国重返亚洲，平衡中国影响力的步伐已经迈出。同时，随着日本、印度等区外国家对南海争端的介入，南海争端持续升温。

        二、东盟的对华与东盟各成员国间的矛盾

        在南海各岛的争夺上，东南亚国家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1994年东盟公开宣布“今后东盟成员对外将以集体名义，而不以双边名义接受谈判”。然而，东盟作为一种比较松散的联合，在对中国有一个整体取向的前提下，各国的对华也并不统一，成员国之间矛盾重重。

        1.东盟对华的主要内容

        东盟成立于1967年8月8日，虽然具体到东盟各成员国，对华各有不同，但是东盟作为一个地区合作组织，一般会表现出一个整体的取向。冷战后东盟对华的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全面接触、充分利用、加强制衡[3]。东盟各成员国通过与中国发展经贸关系，搭乘中国经济快车，重振东南亚经济。同时,东盟作为一个小国集团并不希望单独由中国来主宰本地区的事务，利用其他地区外大国的影响与存在，平衡中国在本地区的影响，已成为其必然选择。

        2.东盟各成员国之间的矛盾

        由于东盟成员国各国发展水平不一致，存在诸如“领海纠纷、宗教与文化冲突、环境污染、资源以及历史遗留问题”等矛盾，各成员国之间的关系实际是十分脆弱的。在东盟内部领导权、对华等方面各成员国也存在着严重的分歧。在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之前，印尼曾经是东盟的政治领导。金融危机之后，印尼国内出现了严重的政治金融问题，地位一落千丈。新加坡有心领导东盟，但由于新加坡太小且与西方国家关系太过密切，所以东盟国家并不愿意对新加坡言听计从。其他国家如泰国、菲律宾、马拉西亚虽然也有领导东盟的意愿，但因其能力有限，并力担此重任。在对华方面，由于各国的地理位置及对中国的需求不同，对华差异很大。菲律宾和新加坡公开表示要与美保持适度防务合作，平衡中国影响。马来西亚、印尼和越南则更加聪明，在中美之间找平衡，却不明确地表示。泰国似乎在执行一种交换，而缅甸别无选择只能与中国合作。东盟作为一个地区组织，虽有联合对外的一面，其内部却是充满矛盾。

        三、南海争端对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影响

        “南海争端”作为中国与东盟成员国之间关于岛屿归属权的争端，势必会影响中国与东盟之间的关系。然而，东盟作为一个比较松散，一体化程度还不高的地区组织，各成员国在处理对外问题时，更多的是从自身利益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东盟有10个成员国，与中国有争端的国家有5个，这种情况就决定了争端并不是所有东盟成员国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们还应注意到，美、日、印等国借口南海争端，干涉地区事务，怂恿东盟国家将“南海问题”国际化。

        1.南海争端中东盟内部因素对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影响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起，尤其是金融危机之后，东盟对中国的认识有一个重大的转变。中国的市场潜力、军事能力、巨大的面积，对于东盟国家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

        目前为止，中国已与东盟建立了全方位的合作关系。在政治安全方面，中国与东盟各国成立了东盟地区论坛（ARF），建立了东盟10+1、东盟10+3机制，同时还通过《东南亚和平友好条约》（TAC）规定了各国的行为准则；在经济合作方面，中国与东盟建立了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通过东盟10+3财长会议达成了“明日创举”协议，中国与东盟实行双方货币兑换。此外，中国和东盟还通过了为方便货物流通和游客往来的《交通合作备忘录》；在社会安全领域，中国与东盟国家通过了《东盟-中国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共同宣言》。该文件开启了相关各国间在打击走私、贩毒、非法移民、贩卖武器、犯罪等方面的合作。各领域的合作已经使东盟无法离开中国。正如印尼国防普尔诺莫·尤斯吉安托罗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所说：“我们充分认识到存在海权和领土争端，但这只是国与国之间的分歧，我不认为是东盟共同的关注点。东盟关注的是所有10个国家的共同利益”[4]。

        在我们看到中国与东盟积极合作一面的同时，也应该明确，东盟的形成本身就具有针对中国的一面，联合抵御“中国威胁”是东盟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主要就表现在“南海问题”上。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东盟通过协调各成员国在“南海争端”中的立场，逐步形成了整个东盟针对“南海问题”的共同立场。自1992年起，东盟的历届外长会议以及高峰会议发表的联合公报，均不同程度的提及“南海问题”[5]。2011年7月20日在印尼巴厘岛举行的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会就落实《宣言》“指针案”达成一致，就是东盟集体对外的最好表现[6]。

        2.南海争端中外部因素对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影响

        外部因素在中国与东盟的关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本文仅讨论美、日、印三国因素对“南海问题”的影响。

        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好坏与中美关系的好坏和美国的东亚有着密切的关系。东盟国家从来都希望美国在东亚承担更多的义务，保证自己获得最大的安全和经济利益。在东盟国家和中国发展关系时，并没有把美国排除在外，始终强调其合作机制的开放性[7]。同时美国东亚的改变也会对中国与东盟关系产生影响。近年来美国逐步重返东亚以平衡中国在东亚地区不断上升的影响力。这次“南海争端”中，美国对争端的介入就有平衡中国影响力的考虑。在美国的怂恿下，东南亚各国纷纷在南中国海提出主权要求，将南海争端激化。

        日本对于“南海问题”的介入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方面，南海一直被日本视为其“海上生命线”，日本所需石油和原材料80%以上都要经过南海海域，日本必须要保证南海的通行安全。另一方面，日本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政治大国，对南海事务的介入，可以作为日本走向政治大国的突破口，同时增加其在上与我国抗衡的筹码[8]。

        印度在冷战后逐渐调整对外战略，实行“东进”，试图发展与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军事安全等方面的合作，为其大国理想的实现奠定基础[9]。在东进的指导下，印度以军事合作以及与东南亚国家联合开发争议海域油气资源等手段介入“南海争端”。

        对于中国在地区日渐增强的影响力，东盟国家还是有所忌惮的。美、日、印等国对“南海争端”的介入也会对东盟与中国的关系产生负面影响。另一方面，东盟各国也不希望区外大国介入太深过分激怒中国，影响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总体来看，此次“南海争端”会给中国与东盟间的关系产生某种程度的负面影响，但程度有限。

        参考文献：

        [1]刘中民，滕桂青.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南海问题研究综述[J].中国海洋大学学报，2006，（3）：15.

        [2]郭渊.从睦邻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和主张[J].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4，（4）：83.

        [3]曹云华.东南亚国家联盟：结构、运作与对外关系[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1：165.

        [4]“南海问题不是东盟国家的共同问题”—访印度尼西亚国防普尔诺莫·尤斯吉安托罗[EB/OL].http://www.infzm.

        com/content/62329.

        [5]刘中民.冷战后东南亚国家南海的发展动向与中国的对策思考[J].南洋问题研究，2008，（2）：29.

        [6]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会就“指针案”达成一致[EB/OL].http://military.people.com.cn/GB/15207290.html.

        [7]韦红.美国因素对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影响[J].南洋问题研究，2006，（1）：12.

        [8]王传军.区外大国对南海地区的渗透及其影响[J].当代亚太，2011，（11）：16.